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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086章 水鄉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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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本人對孔子並冇有什麼壞印象,他前世小的時候聽老師講讀《論語》,他對孔子關於如何學習,如何教學和以人為本的觀點非常欽佩。但是中國有一句俗話,“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後來虛偽的士大夫拚命咬著孔子的那些思想糟粕,把孔子思想的侷限性當做真理,甚至為達到自己的目的,惡意歪曲孔子的本來說法。

在去往曲阜的路上,皇帝路過了幾個寂靜的小村莊,一路上看見幾十具餓殍屍體。朱由校還看見一父一女,那孩子餓的麵色青白,頭上插著草標,見我們走近,以為是買主,又驚又怕,渾身抖著撲到老人懷裡,嘶啞著聲兒哭:“爹呀,彆賣我,我會織草蓆、會燒飯,我討飯都行,爹呀,你不心疼我了!”女孩一邊哭一邊抓打老人……

皇帝立即拿了十兩銀子賞了他們,眼睛看都不敢看他們。朱由校心裡有一種自責的情緒,自己覺得責任重大,腳步沉甸甸的往前走。

朱由校今日見到的曲阜城,乃是明嘉靖初年所建。在明正德年間,由劉六、劉七所領導的農民起義軍攻入孔廟,“秣馬於庭,汙書於池”,大肆毀壞孔廟建築和儒家典籍。因此嘉靖皇帝重新建築城池保衛孔廟,這是後世曲阜縣城的由來。

由於此城的建立完全是為了保衛孔廟,因而城的正南門便稱為“仰聖門”;實際上此門成了孔廟的南門。同時,由於孔廟前後九進院落組成一個南北長、東西寬的龐大建築群;結果導致今城的西門和東門之間,冇有一條直通的大道,給城內交通帶來極大不便。

天子帶著護衛走入城內,市麵上還算繁華。在鼓樓大街上,有一家叫“北玉成”的糕點鋪,生意非常紅火,有不少人在店門前排隊。朱由校有些好奇,他吩咐隨身護駕的太監方正化去排隊買一些糕點回來吃。在方太監買點心的時候,皇帝和侍衛先找了個小茶鋪喝茶休息,朱由校一邊喝茶,一邊用餘光打量城裡來往的百姓。過了幾炷香的功夫,方太監帶了幾大盒北玉成的特色糕點回來。

這家糕點鋪賣的最火的點心叫“百子糖人”。百子糖人亦稱巧果糕點,是用傳統的模具製成,花色圖案豐富:有吉祥的孔雀、展翅的小鳥、玲瓏的花籃、逼真的仙桃以及壽字、福字等,不僅美味可口,而且精巧美觀,可供觀賞。這些糕點還隻是小件,大件糕點需要提前訂做。大件的糕點有“老壽星”、“麻姑獻壽”等神話傳說中的人物造型,形象逼真,惹人喜愛。

北玉成家的糕點分外用、內用兩大類。外用糕點主要用於送禮,親戚朋友之間互相饋贈。內用糕點又分為應時糕點和常年糕點。應時糕點是根據各種花卉盛開的季節變化而隨時精工製作的,如春秋時令的蘿蔔餅、桂花餅,夏令的荷花餅、綠豆糕、涼糕等等。常年糕點有大酥合、菊1花酥、百合酥等。朱由校和侍衛們分著吃完了買的這幾大盒糕點。吃完糕點,皇帝去孔府門口溜了一圈。

孔府也稱衍聖公府。衍聖公,是孔子嫡長孫的封號。孔子的嫡係後裔,是中國曆史上持續時間最長的貴族世家。

“與國鹹休安富尊榮公府第,同天並老文章道德聖人家”,這幅金字對聯懸掛在衍聖公府大門兩側。朱由校本來想找一找衍聖公的麻煩,結果細一打聽,衍聖公家人今天集體外出遊玩。皇帝隻好打消念頭,這樣一來,曲阜也冇有什麼好待的了,朱由校離城去往相距不遠的濟寧城。

濟寧城臨河濱湖,具有河港密佈的水鄉特點,城西有京杭大運河穿越,東有洸府河迂迴,南有煙波浩渺的微山湖,形成二河抱城、一湖擁簇的水係格局,而濟寧城內又有老運河、越河、府河、洸河穿越交織形成三橫二豎加一環的城市水係網絡。也正是這個河流縱橫的地理形勢,讓濟寧城成為明朝廷委派河道總督治理水患的中心。

皇帝帶著護衛一路快馬加鞭來到了濟寧城外的魯橋鎮,在這裡這隻隊伍停住了疾馳的腳步,攔在前方的是一片水鄉澤國。朱由校一行人下馬,雇傭擺渡的船伕,換乘小船向濟寧城內前進。

時間已經快到晌午了,萬裡無雲,可是因為在水上,還有些涼風。這風從南麵吹過來,水麵像無邊的跳蕩的水銀。船伕劃船技術很高,小船快得活像離開了水皮的一條打跳的梭魚。這個船伕年紀不大,還是生動活潑愛聊天的歲數。朱由校就一邊與這位健談的船伕聊當地民情風俗,一邊觀察人們的生活。

白馬河、泗河是京杭大運河濟寧段的重要支流。在魯橋鎮以北,白馬河彙合泗河入運河的地方,因地勢低窪,每逢雨季,當地內澇及上遊洪水宣泄不暢,每年大水氾濫漫溢,方圓數十裡內儘成澤國。積水長達數月,直到深秋方纔慢慢乾涸。

這片地方包括原屬濟寧、鄒縣及魚台縣湖東的部分鄉鎮,共幾十個村莊。這種長期的季節性水澇自然狀況,迫使當地居民適應這種特殊的生存環境,從而形成了一種既有彆於湖區漁民,也與一般從事農業的居民不同的特殊的生產。

當地百姓每年秋季水退後耕種越冬小麥,來年收麥後等候發水,從事漁業捕撈以及水上運輸等。俗語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他們這種半農半漁的生活方式,逐漸形成規律,變不利因素為有利因素,仍然能夠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這裡生活得很好,而且形成了一些獨有的民風民俗。

這種農業耕作方式十分粗放。隻有在大旱之年,水退得很早,土地纔來得及耕耙。大部分年份為了趕上播種季節,都來不及耕翻,地裡的水剛涸儘,立即用一種“泥耬”播種。這種播種器具是耬尖在濕地裡劃出溝來,麥種就漏在一條條溝裡,因為冇有疏鬆的土壤覆蓋,就在耬溝裡明擺著。有時溝底還汪著一層水。這樣麥種照樣能夠萌發、生長。出苗後幾乎冇有什麼田間管理,充其量鋤一遍地,靜等收割。

儘管如此,由於每年發水時攜帶著上遊沖刷下來的有機物在這裡沉澱下來,當地老百姓叫“撇淤”。因此土地十分肥沃,這種原始的耕種方式,畝產糧食仍能達到六七百斤,超過精耕細播的“上坡地”一半以上。這裡種麥還有混種豌豆和扁豆的習慣。

因每年雨季到來早晚不定,收麥季節大有“虎口奪食”之勢。發水早時,到口的麥子衝了、泡了的事也是有的。不過絕大部分年份,雨季到來都在麥收半月至一月以後,因窪地麥熟要遲一些,這些地方收麥子,山區、丘陵地帶早已收打完畢,每年大量山區、丘陵地帶農民來此打短工割麥,自然形成山地、窪地之間的協作,所以麥收完成得都很及時。

打完麥場以後,處於“澇底兒”的地方就淨等上水,轉入另一種生活。澇窪的邊緣地帶,生產力充足的農戶便耙耮麥茬地,種上又省種子又省功夫的綠豆。上水泡了也不可惜,漚到地裡權算綠肥。逢大旱之年,邊緣地帶也有不上水的時候,往往還能再收一季,不過這種情況極少。

替皇帝劃船掌舵的船伕,他的老家在鄒城郭裡集村,跟朱由校閒聊的時候,他介紹道在白馬河南有一塊地,名叫“小碑子”。那裡是高、窪地的分界線,即使是特大洪水,也就是抵達小碑子。小碑子以北一片地方,有的年份也有不上水的時候。不過土壤肥力比年年上水的地方差得多。因為水淺,“撇淤”少的緣故。

當地農業生產除小麥以外,還有兩樣重要的特產:白蠟和杞柳。並由此帶動一項冬閒期間的家庭工副業:條編和篾編。湖區出產的蘆葦,也多在這一帶加工,做成葦篾來編席及其他製品。這是當地居民的一大項收入。當地民謠說:“編席編簍,能養六口;不會握沿兒,餓死一半兒;不會握角,餓死一窩。”

上水之後,除經營少量的近村高地、白蠟園外,一般居民從事小規模的漁業捕撈,撒網、下箔各種方式都有。捕獲的魚類除自食外,就近在集市上出售,也賣給“販鮮”的二道販子,運往東西山區丘陵地帶去賣。因為數量不多,一般都不通過魚行。買主也樂於買這樣價格比較低的貨,所以很好賣,基本上達到貨暢其流。個彆有大船的人家從事水上運輸或做買賣。

由於這種隨季節變化的生產方式,所以一般居民都擁有農業及漁業兩套工具。既有犁耙、車倆和鋤頭、鐮刀等小農具,同時家家也都有一隻小船和必要的漁網、箔等漁具。當朱由校瞭解到這些細節時,他真是對中國勞動人民的智慧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副爛牌愣能打成一副好牌。

水鄉澤國的百姓生活水平高於“上坡地”的農民,也比湖區漁民生活穩定且生活多樣化。吃食以麪食為主,因為盛產小麥,一般是不吃粗糧的,頂多為了方便省事,有時喝些小米、綠豆稀飯,算是見了粗糧。

水產品非常豐富。每年割麥的時候,正是烏魚大量上市的時候,一斤烏魚也就值一斤饅頭錢。招待請來割麥的短工,烏魚是不算一道菜的。都是在四道菜以外,每人一碗瓦塊魚當飯吃,吃了再盛。這裡的飯鋪特色是燒野鴨鍋,燒野鴨不論斤也不論隻賣,論“聯於”賣。大個的叫“對鴨”,兩個一聯。“四鴨”四個一聯,“八鴨”八個一聯,價格也很便宜。

因為生活好,勞動輕,婦女不用跑坡下地,所以“上坡地”的婦女願意嫁到窪地裡來,因此男子娶不上媳婦情況極少。朱由校看到這裡的女子頭上戴“馬尾緞”的殼簍子,勒拖到背後的紗手帕,穿戴整齊,手裡端個長杆旱菸袋,與山地婦女的蓬頭垢麵判然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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