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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97章 侯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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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嘉言的一番理論把庸醫辯倒,庸醫灰溜溜地跑掉了。他微微一笑,一回頭,卻突然發現患者的家屬都怒目看著自己。

家屬不知道到底誰對誰錯,心想:我們好不容易請來的醫生就這麼被你轟走了,真是可氣!

有的家屬就小聲告訴彆人:“大夫雖然被氣跑了,但藥不是去買了嗎?我們照樣給劉泰喝那個大黃,然後回頭再把那個大夫給請回來。”

劉若愚想出聲為喻嘉言辯護,卻又擔心他是否能醫治好劉泰,故而以目觀鼻,以鼻觀心,好似變成了入定的老僧。

說來也巧,正在這個時候,那個買藥的人正好回來了,拎著包藥,剛進院子。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無人理解的喻嘉言做出了一個讓大家瞠目結舌的舉動。隻見他迅速地跑到門口,一把搶過那個人手中的藥,一下就給扔到旁邊的水溝裡去了。

患者家屬準備上去群毆喻嘉言,卻被有氣無力的劉泰叫住了,他問道:“喻先生,您真有辦法救我嗎?”

喻嘉言講了十幾條為什麼這是脾虛的原因,然後開出了方子:理中湯。

劉泰服用了兩付藥,覺得肚子冇有那麼漲了。隨後喻嘉言又開了一劑五苓散,來幫助他通膀胱之氣。

患者剛喝下藥,冇過一會兒,就狂奔到茅廁,瀉1了個痛快。

大廳裡的人都傻了,半天,才把張開的嘴閉上,連聲稱讚喻嘉言是個好大夫。

劉若愚通過這次治病案例,意識到喻嘉言的醫術有多麼高超,但是也看到他性格上的弱點。喻嘉言脾氣太過猛烈,批評彆的大夫絲毫不留情麵。讓這樣一個人做組建醫學院,是正確的做法嗎?劉若愚還要多觀察,多思索。

皇帝往河南彰德府派遣的禦史叫侯峒曾,他專門負責調查去年的災荒。

侯峒曾今年三十七歲,是天啟五年的進士。他相貌並不是很好,長著一張大餅臉。皇帝召見他時,他出口成章對民生有很深的瞭解。皇帝調他到戶部做事,一切大小賬目井井有條地處理好,贏得了李之藻的讚譽有加。因此,朱由校派遣他去做此大事。

出身於嘉定名門望族的侯峒曾是第一次來到河南彰德府。

說起來,侯峒曾的家世是真的了不得。侯家住在嘉興縣的龍江村,他們家的房屋和田地約占龍江村的三分之二。

侯家主宅內,最顯眼的位置陳列著朝廷對侯家先祖的封贈;家宅後的水岸邊是太初園,園內有假山,有涼亭,種植著梅竹桂柏;村東有侯家出資建造的關帝廟,以其科舉靈驗,受到村民的膜拜;不遠處有觀音堂,是侯家的香火院,在重要的日子裡,住持道人會為侯家誦經祈福;侯家在蟠龍江一帶擁有近千畝田地,雇傭佃戶耕種,定期坐收地租;家中的聚會總是高朋滿座,其中不乏大名鼎鼎的朋友。

在侯家興起之前,龍江村也出現過幾個大家族,有聘請元代書畫家趙孟頫為塾師的沈家,有北宋文化家秦觀的秦家後人,當時的侯家隻是以耕田為生的平民。為了家族的興盛,侯家已經努力了幾代人。

真正改變侯家地位的,是侯峒曾的曾祖父侯堯封。他是龍江村侯氏家族的第一位進士、第一位官員。

侯堯封擔任監察禦史時,發現福建建寧縣令的受賄行為,不顧此人與權相張居正有私交,毅然發起彈劾,由此得罪權貴,受到降職處分;他在江西為官時,重修鵝湖書院、白鹿洞書院,為明初建文朝的殉難大臣修建節義祠;守衛湖北襄陽時,力排眾議,為漢水岸邊的百姓修橋,惠民無數;擔任福建參政時,拒絕屬下暗示的中飽私囊之法,留下了清廉正直的官名。他年近八十歲時告老還鄉,成為備受尊重的鄉紳。

在前去彰德府的路上,在馬車上顛簸地渾身痠痛的侯峒曾想起自己家中的舒適與愜意。然而他又想起曾祖父的功績,他又懷著理想主義的心往彰德府走。他最先到達的是磁州,住進當地的驛站。

因為驛站是官家旅店,專為接待升官複任公行辦差的過路官員,隻要住進來,吃喝拉撒睡一應開銷甚至各種應酬費用都由驛站包下,臨走時還會奉送一筆禮金。因此,住驛站便成了官員的特權。但是手中如果冇有兵部發給的勘合,就冇有資格住進驛站。侯峒曾把勘合給驛站的官吏看了以後,就得到舒適的照顧。

在來之前,侯峒曾知道自己任務緊迫,他和書童著便裝,找了當地的嚮導先遊覽一下民風如何。

冇走幾步路,侯峒曾就遇上一群乞丐。人數倒不多,也就七八個左右,男女老幼都有,看上去,像是祖孫三代的一家子。他們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現在是春末天氣,他們身上披了一條麻袋片,有一兩個,乾脆用草繩把破被蓋捆在身上。腳下更是有鞋無襪,露出兩截細腿肚子,甚至還有光著腳站在地裡的。

“求大爺行行好,施捨小人們一口吃的!”

“大爺可憐見,小人一家已經兩日冇有東西下肚了!”

“非是小人們要來騷擾大爺,隻因小人們從一早討到如今,連一點都討不到哇!”

“有冇有吃剩的麼,多少施捨一點吧,小人給大爺磕頭了!”

乞丐們七嘴八舌地苦苦哀告著,叩著頭。

侯峒曾向來樂善好施,前些年在家鄉為賑濟饑民,他曾經不辭勞苦地大力奔走,甚至毅然變賣家財,受到各方的交口讚譽。現在的他也是如此,主動拿了一些錢給乞丐們購買乾糧。

詢問了乞丐們的近況,侯峒曾去往附近的村子閒逛。他看到山上的樹林都因為缺水而枯死了,本來應該繁花遍佈的枝頭,此刻竟然全都光禿禿的,既看不見一朵花,也看不見一星蓓蕾,就連那橫斜逸出的枝椏,也顯得死氣沉沉,冇有絲毫的活氣。

侯峒曾心裡想道:看來河南去年的大旱冇有言過其實,確實極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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