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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77章 江南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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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中的皇帝準備再次微服私訪,他要去江南看一看。

江南是稅收的大頭,田土隻占百分之六,而稅糧卻占全國的百分之二十二。因為江南氣候適宜,雨量充沛,土地肥沃,農業精耕細作冠於全國。江南經濟實力強,與之對應的是進士人數的絕對優勢。這樣的地方,朱由校是一定要視察的。

現在滿朝文武都對皇帝的行事作風有所瞭解,朱由校想做的事是一定要做成,不願意受臣子掣肘。當初正德皇帝也是這個性格,動不動就要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武宗巡視到哪裡,都是大張旗鼓,大玩大鬨,確實擾民。朱由校則與他不同,低調得很,花費也少。

親征蒙古的大事都做了,乘船下江南就算小事了。內閣首輔孫承宗再次同意了皇帝的出遊。陪同皇帝下江南的有太監曹化淳、方正化,錦衣衛王陽武、宋獻策和武術教師薛尚。

就這樣,皇帝一行人乘著大船從通州出發前往江南。離開的時候是傍晚,運河上絢麗壯觀的落日是那般雄渾,排浪一層層帶著細碎琳琅美玉相撞的聲音,在長嘯一樣的浪濤中,輕輕擊拍著船舷……

自左光鬥和徐霞客的治理京杭大運河成功之後,從京城到杭州的入海河道暢通無阻,黃河兩岸大堤修兩條長龍緊擁著滔滔黃水向東流去,堤上的青草已經碧蔥蔥地覆滿了堤麵,新植的柳樹枝條披拂、隨風搖曳,一派“拂堤楊柳醉春煙”的寧靜祥和的新景象。

沿河各州縣百姓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年年為牽挽運輸、疏挖河道而不得片刻安閒了。漕運自潘季馴治理之後第一次這麼順利。河工上各官員、兵卒、伕役都各守其職,隨時防守搶修,河務出現前所未有的新局麵,昔日河官挽諉、河員怠工甚至逃亡的現象基本杜絕。

看著這番美麗的大好山河,皇帝心中暗自為左光鬥和徐霞客叫好。這次的遊船開得很急,每一個港口,皇帝隻下船歇息一天,不再做過多的停留。朱由校真正要考察的第一站是揚州。

遊三吳不可缺揚州,冶揚州不可無虹橋。

虹橋這地方,麵湖臨河,西鄰“長堤春柳”,東迎“荷浦薰風”,虹橋閣、曙光樓、來薰堂、海雲龕……諸多勝地橫亙其間,粉牆碧瓦掩映竹樹,天風雲影山色湖光,隻須一葉扁舟便覽之無餘,原是維揚北郊第一佳麗之地。

這自然風光粉黛不施乃天生其美,就勾得離鄉遊子、騷人遷客到此一掃胸中積垢塊壘,留連忘返。若論起風土,那就又是一回事。

橋北有個廟,名字起得也怪,叫“虹橋靈土地廟”,每年正二月祀神廟會,俗名兒叫“增福財神會”。逢到會期,早早的就有城裡商家趕來,錯三落五搭起蓆棚,圍著這座土神祠連綿起市,一二裡地間耍百戲打莽式的、測字打卦的、鑼鼓、“馬上撞”、小曲、灘簧、對白、道情、評話、打十番鼓的……喧囂連天,湖下遊船如梭,岸上香客似蟻,吆喝叫賣的商販無數。

皇帝帶著王陽武、宋獻策等幾個護衛就到虹橋逛街,真是熱鬨的目不暇接。武術教師薛尚因為路上河蟹吃多了,正鬨肚子。看完熱鬨,朱由校找到一家生意不錯的藥店給他開點藥帶回去。

正和藥房夥計說話間,便聽附近人聲鬨鬧,一片嚷嚷聲:“打,打!”又夾著小孩子的哭罵聲。

朱由校迴轉身看時,一個十三四歲蓬頭垢麵的毛頭小子從人堆裡擠出來,雙手捧一張蔥油餅狠撕猛咬,後頭一個瘦長個子像個擀麪杖似的,揮著通火棍喝罵著追趕……

“老冤家了!”藥店夥計見朱由校詫異,便解說道,“可憐這孩子,爹叫這家鋪子的掌櫃阮大鉤逼債逼死了,又把他娘賣到了南京。阮老闆兄弟跟官麵上交結很深,阮大鉤是揚州的大富商,三教九流勢力大得嚇人。偏這孩子也頑皮性拗,不隔幾日就要到他鋪子門上埋汰一番。”說著歎口氣,“他又不肯遠走高飛,早晚得死到阮老闆店門前……”

皇帝正聽得發怔,想幫幫那個小孩,轉身一看,已經有見義勇為的了。一個瘦弱的道士擠進人群,擋住了那個打人的“擀麪杖”。朱由校顧不得和夥計說話,扔了塊碎銀子,拿著藥包便匆匆趕了過去。

“他是個孩子。”道士一邊彎腰拽起那個毛頭小子,一邊轉臉對“擀麪杖”說道,“這麼下死手打,大人也吃不消,出了人命怎麼辦?”朱由校一聽不對,這是個女人的聲音,這是個女扮男裝的道士。

人們原來隻站成一圈,遠遠地看打架,此時見有人出來抱不平,圍上來的更多了。

朱由校好容易才擠到跟前,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笑著勸那“擀麪杖”:“他能吃你多少東西,就打得這樣?殺人不過頭落地,也不能太過分嘛!”

正說話間,不防懷中那小子,身子一溜滑了出去,一縱身用頭猛抵過去,正撞在“擀麪杖”肚皮上,竟把他撞了個仰麵朝天。

毛頭小子嘴裡嚼著油餅“呸”的一口又唾了“擀麪杖”一身,口中罵道:“你小爺阿良是打不死的,阿良活著一天,你老阮家就甭想在這裡安生了!”

“擀麪杖”大怒,一翻身起來,舉起那根火棍便往阿良身上砸去,阿良大叫一聲:“媽呀!”一個嘴啃泥趴在地上,起來時滿臉是血,跳著腳大哭大罵:“你鄭老四是阮大鉤的孫子!你打、你打!打不死你小爺,小爺就是阮大鉤的爺……”臟的、粗的、葷的、素的一齊往外端,周圍的人聽得一陣陣鬨笑。

“我叫你嘴硬!”

鄭老四冷笑一聲一棍又打了過來,卻被道士一把攥住,冷冷說道:“你不能再打了!”

“為什麼不能!你走開,我打死這個頑皮畜生,隻當打死一條狗!”鄭老四說著便抽火棍,哪知道掙了兩掙,鐵火棍像在道士手裡生了根一樣,再也拽不動,頓時臉漲得通紅。

“我說你不能打,你就不能打!”道士嘻嘻笑道,“我就不信他連狗都不如。你能有多貴重?你不就是個下三濫的跑堂夥計嗎?”說著順手一送,鄭老四踉踉蹌蹌退了五六步才站穩。

“嗬!揚州城今兒出了怪事!”人圈子外頭忽然有人叫道。

說話間,看熱鬨的已閃出個人衚衕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帶著四個夥計闖了進來,覷眼兒瞧著道士,罵黃老四道:“你真是廢物點心!這麼兩個小雜種都對付不了——來!把這個小畜生挾到店後,晚間回稟阮大財主,再作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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