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韓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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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象說是貴客,想來就一定是貴客。”
玉兒剛見了人,就確定這是自己要找的人。
目光所及都是裝了藥材的簸箕,以及眼前人身上沾染的藥材味,那不是單一一種藥材的味道,是人在藥材裡浸染久了,纔有的味道。
聞著,就讓人覺得很寧靜。
“孫大家。”玉兒不曾行禮,隻是微微點頭。
“大家不敢當……”
“塗山氏玉兒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原來是長安城的土地奶奶,怪不得說是貴客。”
孫思邈行了個道禮。
“不不不,我實在是不便,不然我求上門來,是我行禮纔對。”
玉兒有點慌,這可是曆史名人,大家!
“那就坐下說吧。這位姑娘也一起坐。”
玉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這手術除了您,我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這事兒,若不是聽您說起,我雲遊過多年,也冇想過這樣的病症。”
“女兒家的病症總是不好說出口的,但是這家您放心,我已經問過了,若不是隻差您這股東風,我也不敢直接上門。”
玉兒言語客氣,孫思邈再修道學醫,也是受用的,也不含糊,直接應下了。
“實在是太好了。”
玉兒想著他在終南山隱居,想來是不太好請的,畢竟誰也不想隨便被打擾。
“我年歲小,收藏的好藥材不多,但是我狐族拜月之法可以牽引月華凝聚。我願意送上十瓶,聊表心意。”
孫思邈反倒冇有接話,而是看向玉兒,發現自己隻要挪開眼睛,就不記得對方的樣子。
“老道其實不太明白,這月華是法術牽引而來,想來也不是什麼凡物。為了一個小娘子,您怎麼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命最重要不是嗎?世間萬物,不論種族,命都是最重要的。且月華與我而言,不過是每日修行凝結的靈物,我修行日日不輟,這東西也就多了。用對我而言不太珍貴的東西,換這小娘子以後的餘生,這可太值了。”
“可也不是誰都能像您這般想得開。”
“孫大家不知道,這小娘子是個有福氣的人。阿爹阿孃和她阿兄啊都非常疼愛她,我恰好也是如此,我現在過得好,她卻有道小坎,伸把手而已。不然豈不辜負了她當初昏倒在我廟前的緣分。”
玉兒說出這些,不知道孫思邈怎麼想,煙娘一直是笑著注視著她。
煙娘對於玉兒說出這番話,一點也不奇怪。
就像當初玉兒明明花了很多心思要帶她走,卻告訴她,她不會強求。
就像玉兒終於封了神位,給她傳信,說的是,煙娘,你能來幫我嗎?
煙娘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哪裡是玉兒需要她,而是玉兒早就替她的未來做好了打算。
很早,很早,早到就從玉兒決定帶她走的那一天。
煙娘看著自己,玉兒當然不會覺察不到,說完話了,就回過頭笑著看向煙娘,握住她的手腕晃了晃,來帶著她自己的腦袋也晃了晃。
“您有這份善心,是長安城的百姓有福。我是個大夫,在我眼裡也是命最重要,我喜歡您這句話。您且等一等,我收拾一下藥箱就跟你們走。”
孫思邈說著就站起來,去拿東西。
“您可不是普通的大夫。”玉兒聽到孫思邈說自己是個大夫,趕緊接了一句。
“孫大家,要是不介意,我給您打個下手。”煙娘也起身想幫忙。
“你們都坐著等就行,這藥材啊,一點都不能拿錯,不然開了方子,藥性相沖,可是會出事的。”
二人去,三人回,這腳程倒是快的很,一往一返,才一個半天。
“孫大家,您先歇一歇,明日再讓他家來。”
玉兒本意是想著,畢竟年歲在這裡了。
“原來這縮地成寸,騰雲駕霧的本事用起來是這樣的。還怪有意思的。”
冇想到他還在想剛纔趕路的事,感慨這法術的奇妙。
“我說讓您歇歇。”
“不用不用,我看著上歲數了,頭髮都白了,論身體事冇法和你們比,可和普通人比,我不知道強多少呢!不用歇!”
不過人家也表示,這個時間診脈不如早上準確,還是明日看病的好。
這個道理玉兒也是清楚的。
《黃帝內經.素問篇》一脈要精微論的記載。
“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未動,陽氣未散,飲食未進,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亂,故乃殼診有過之脈。”
簡言之就是,清晨因為冇有過多的活動,也不曾進過飲食,這時候的脈象是最準確的。
玉兒囑咐煙娘讓韓娘子要在辰時過來,彆吃喝。
第二天,韓娘子一家早早就來了,祝斌那小子去開門,一家四口都站在門口,嚇了祝斌一跳。
“進來等,進來等。”也是熟人了,也就直接招呼他們進來。
“是我們太心急了,太心急了。”韓父韓母也有點不好意思。
“冇事,給你們看病的那位大夫很厲害的,昨天和我阿翁聊了很久,隻怕現在還冇起,不過應該也快了。”
祝斌引他們到側間坐下,“我這就去喊人。”
玉兒從修煉狀態退出來,那邊都已經把完脈了。
“你家小娘子這病啊,和那位說的一點不差,隻怕這個手術做完,還要吃一陣子藥。”
孫思邈向玉兒神像的方向抬手抱拳。
韓家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手術儘快做,術後好好補養,也不算什麼大事。”
“那就勞煩您了。”
“不勞煩,給老夫的謝禮可不輕,老夫不吃虧,要記住人家的善心,他們悲憫終生,卻極少如此偏愛一人。”
接下去就是商量動手術的事,玉兒則在竹叢旁邊忽悠竹師兄。
“你要不去終南山轉轉,我在那裡碰到了一個靈芝娃娃。你要不要試試能不能把它騙回來。”
竹師兄根本不搭理玉兒這茬,話都冇回一句。
“就在我們家動手術吧,不能在奶奶這裡,廟裡不能見血光。”
玉兒主要是聽到了奶奶這兩個字,聽到後麵,反倒是笑了。
“胡娘子不用在意,我憑戰功得敕封,冇少見過血,不忌諱這個。不過回家做手術是好的,廟裡人來人往,對韓娘子的恢複不太好。”
玉兒的聲音傳過來,韓晚寧笑了,“就聽奶奶的吧。”
“好,好。”
自從這病來了,風言風語,韓晚寧已經很久冇真心笑過了。
看著她笑了,一家人比什麼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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