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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220章 應對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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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並冇有怠於公務,以許顯純為首的特務官員一直在仔細篩查白蓮教匪。

然而白蓮教是從元代就開始一脈相承傳下來的秘密幫派,在朱元璋的雷霆清剿下,差點被一網打儘。但它還是延續下來了,直到天啟年間,樹大根深的勢力讓白蓮教主藏起來了。

許顯純確實是個能人,順著線索一步步地挖,將白蓮教的一個個據點查了出來。逼得白蓮教主不得不逃到衡山上的福嚴寺扮作和尚度日,以求躲過官府的追捕。

白蓮教主名叫周應元,今年剛滿五十歲,是統領萬千教眾的大人物。他體態肥胖,慈眉善目,活像彌勒再世。不論是誰都不會懷疑他是個假和尚。

安曼春和靳良玉也是一路奔波,跟官兵打遊擊。最近剛剛得到教主在福嚴寺的訊息,兩人帶著白蓮教護衛,裝著大家閨秀來遊覽衡山,一路上演戲給當地人看,怕被人瞧出破綻來。

在福嚴寺裡,他們三人找了一處僻靜地方,談接下來的事情。然而,白蓮教的勢力已經被大幅削弱,冇有再造反起事的能力。

麵對義父,安曼春恭恭敬敬地行禮,靳良玉則是大大咧咧在一旁看著。周應元冇有在意,淡然地說道:

“曼春啊,我們目前隻能韜光養晦,不可再與朝廷正麵衝突。”

“教主大人,我們還有一個機會能反敗為勝。”

“那是什麼機會?”

“朱皇帝喜歡微服私訪,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行刺的機會。隻要天下無主,依目前的民生疾苦,靠著反對皇帝的藩王和官僚,白蓮教就能再次乘勢而起。即便不能奪取天下,也可以裂土為王。”

把視角從衡山轉回到京城,到了炎熱的六月,紫禁城的後宮之中,順妃海蘭珠正在分娩。

海蘭珠躺在榻上,還有些疲憊,臉色也有些蒼白。想想剛纔的一幕,她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她每一次呻1吟,每一次努力,孩子可否聽見呢?那撕裂般的陣痛,兒子可否感知呢?

隨著一聲洪亮的啼哭,她整個人也累癱了。

陣痛從黎明就開始了,當那種喜憂參半的疼痛不斷密集時,她在心裡呼喚的就隻有皇上。海蘭珠大叫著讓侍女去找皇帝來陪伴她。

朱由校也的確很配合,正好這一天冇有早朝也冇有經筵。海蘭珠的手一直緊握著他的手,直到為天下生下了第二個龍子。

皇後張嫣聽到這件事,心裡很不舒服。她生孩子的時候也想見皇上,但是她卻不讓侍女驚動皇上,她不願因此影響皇上打理朝政,也害怕生了一個小公主使皇上失望。可是當她劇痛難忍的時候,她多麼希望皇上能夠聽到她的呼喚。

之前每當夜闌人靜的時候,張嫣都要一個人焚香獨處,祈求上蒼賜給她一個皇子。這種折磨,直到她見到自己的兒子後,纔得到了一絲放鬆。

看著身邊熟睡的嬰兒,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的等待,一時間都化為含笑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本來是張嫣生的第一個皇子,按明朝的家法,應當被立為皇太子。然而入宮僅僅一年多的順妃海蘭珠緊隨其後,生下了第二個皇子。並且海蘭珠竟然還要求皇帝放下國事來陪她,這讓張嫣覺得很不能接受。

順妃是蒙古部落的千金,雖說生活質量比不上宮廷裡的公主,但也是嬌生慣養的主兒,該撒嬌時就撒嬌,該爭取利益的時候,毫不含糊。這一點,受過儒家教導的張嫣腦袋就冇轉過彎來。張嫣甚至猜測,皇帝有意要立順妃之子為皇太子。當然了,她並不敢直接問朱由校。

皇帝暫時並不理會張嫣的意思,陪完海蘭珠,他還要召集心腹大臣商議國事。他派侯峒曾去陝西調查造反之事,侯峒曾送回來一封長長的上疏,還有一幅畫。

朱由校把重臣都叫過來,讓劉若愚取一個畫軸,當案展開來。大臣們湊過來看,卻是一幅立軸,顏色已經發黯,邊沿焦黃薄脆,像被火熏灼過一樣。畫麵卻是極為簡明,寫著:

雛雞待飼圖

在密密麻麻的題記下邊,繪著一群纔出殼的小雞雛。右上方一隻女人手端著一個大粗碗,右下角隻露兩隻纏著裹腿的伶丁小腳,幾十隻小雞都是毛茸茸的,有的張著菱形的黃嘴,有的滾在地上土浴,有的尖口朝上,有的振翅踮腳,還有的跌跌撞撞從遠處跑來,一雙雙小眼睛都巴巴盯著那隻盛著小米的大碗,煞是可憐可愛。

眾人觀看這畫,品味著皇帝的深意,先是肅然,慢慢地都酸楚起來。

“不餵它們,它們就會餓死。”朱由校許久才道:“這是朕見這畫兒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就算它們造不成反,豈不有傷仁化麼?朕想,回京後讓畫師臨摹幾十張分發各省巡撫……”他輕咳一聲冇再言聲。

孫承宗早已看完前線陝西巡撫陳奇瑜的奏章,他對皇帝的心意非常瞭解。本來皇帝今日得了二皇子,是件喜事,結果心中所想還是百姓,這讓他非常感動。

陝西的戰事確實有貪官汙吏的影響,但巡撫陳奇瑜的過錯並不大,他真可說是鞠躬儘瘁了,但製度上的習慣性**還是一時半會兒攔不住的。

聊完陝西的事,皇帝又開始討論山東的事。袁可立被調到朝鮮當總督,皇帝就提拔政績卓著的汪喬年為山東巡撫。恰巧,去年山東也有災荒,今年,汪喬年特地就此事入京與皇帝麵對麵商討。

“山東去年東部大熟,西部大災,豐收的和遭災的都是百年不見。調劑賑災,用完了本省庫糧,又從臨海各縣買了些,按每人每日半斤粗糧,全省今年不至於有餓殍。皇上調來山東的都是新糧,剛好入庫備存。這樣,微臣這裡其實是平年,並不十分艱難的,越冬燒柴飼草,微臣已經和直隸、河南、安徽、江南各省藩台聯絡,由他們在當地官價收購,按每人每日燒柴二斤,飼草四斤計,可以平安度過明年春荒——這筆銀子微臣打算不動庫銀,請皇上給恩典。”汪喬年提議道。

“好吧,你還有需要朕幫助你什麼?”朱由校對汪喬年的品德與能力非常信任。

“山東今年鹽稅銀子不要入官,由本省使用。微臣手頭就寬裕了。山東的官,去冬至今都是半薪,辦事又多又辛苦,還該補貼些,我倒不怕背惡名——如今已經官場上有口號,說微臣是‘剝皮巡撫’。官兒們太窮,和彆的省一比,都不想在山東當差,我這巡撫也不好做。”

在場的大臣聽了汪喬年訴苦的話,都覺得這個平時極為嚴肅的官在此時表現得很有趣。

皇帝笑道:“說著怪可憐的,李之藻,你從戶部調銀子給汪巡撫。”

“畢竟我們山東是遭了災,現在地土賣得便宜。淮南一帶,現在一畝地可賣到四百兩,這裡有的隻賣三十多兩,還有更少的十兩就買一畝地!江浙一帶有錢的富豪蜂擁到山東買地。我已經出了告示:凡外省人來買地,分生荒熟地,每畝加征一百到三百兩的稅,這才收斂了些。但這一來,本省人賣不出去地,又隻好逃荒。現在單縣一帶集聚了不少難民,大都是赤貧,微臣為這事十分憂慮。就是本省殷實人家,也都乘荒而起躍躍欲試要漲地租,積錢買地,我真是無計可施,也想請旨,停禁買賣土地一年。不知皇上可否恩準?”

“恐怕不行。”

皇帝聽得極認真,輕輕搖頭說道:“你下令限製外省地主買地,已經十分勉強。要知道,你不準他賣,他也無力去種,賑濟了口糧、種子糧,你冇法賑他牛馬農具,賑了今年冇法賑明年。有一等無賴人,好吃懶做的,賑了就吃,吃光伸手再要,是個永遠也填不平的無底洞。隻好由他去逃荒要飯。隻要不為賊為盜,作逆造反。哪朝哪代何年何月冇有凍餓死的呢?朕看你也是菩薩心腸,想治得一省之內無饑民、無閒人、各有所養。唉,朕何嘗不想天下到處如此。可惜做不到……”

說著,朱由校不勝感慨地歎息一聲,喝了一杯茶,又道:“不過,限製地租,丈量土地,是你封疆大吏職權裡的事,你可以放膽去作,有些個為富不仁的大業主,在征稅時嚴些兒——不要鬨出人命——時時勸他們出銀子作些善事。這樣也可延緩土地兼併。隻是不能硬來,懂嗎?”

天子長篇大論說著土地租捐利弊,加上他過去看奏章和微服私訪的心得,雖是走馬觀花,也都說得鞭辟入裡。汪喬年聽得心裡開竅,眾人也無不佩服。汪喬年正容道:

“微臣原準備硬來,聽了皇上的訓誨,已經明白了。我想召集全省百頃田以上業主,三十頃到五十頃的由府道來辦,十頃以上的由縣令辦;分層會議具結,勸減田租,這是已經有明旨的,待我返回濟南,立刻就辦,然後具摺奏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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