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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64章 寡婦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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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半山的千人石上,東林黨人趙1南星、鄒元標、高攀龍、錢謙益、惠世揚、汪文言等人都來了。

東林黨裡還有新來的年輕人張溥,他是書院裡年輕人的代表。

張溥今年二十三歲,出身於官宦門第,惟因婢妾所生,排行第八。親戚經常故意侮辱張溥的出身,當麵稱他塌蒲屨兒,說他是下賤人所生的兒子,永遠不會有出息。張溥遭此侮辱,勵誌勤奮好學,讀書必手抄,抄後讀過即焚去,如此反覆七遍,冬天手凍裂,以熱水浸暖繼續再練。後來他把自己的讀書室名為“七錄齋”,自己的著作也題名為《七錄齋集》。張溥在東林書院讀書,很受元老們的器重。

趙1南星在蘇州舉辦的東林大會,是書院的第一次盛典。它具有檢閱書院力量、決定重大事情,以及擴大聲勢影響的作用。大江南北,多少士子都以能躬逢盛會為莫大榮耀。至於大會主盟一席,其尊隆程度就更不用說。趙1南星資曆舊、威望高、能力強、野心大,這個東林領袖非他莫屬。

在大會上,由鄒元標先開頭演講:“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是我們東林書院的宗旨。誌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東林人做得是鼎鑊刀鋸的學問!”

這一開場就把在場的年輕士子們都給鎮住了,接下來是大會主盟趙1南星的講話,他身穿淡青色短衫,用淡青色布條束髮,雖然年過七旬,仍顯得儒雅中透著剛毅,微笑中流溢著傲氣。

趙1南星開場就批駁朝廷取消海禁,經營市舶司的做法,稱其是違反祖製,有遺禍邊防的過失。正在趙1南星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時,新來的應天府巡撫徐兆魁派了心腹來此地偷聽,將他們所講的話都背了下來,寫成文書交給徐兆魁。徐兆魁把這些文書看了一遍,又附上了自己寫的上疏,一起呈給皇帝閱。他的奏疏是這麼寫的:

“今之學者,應該以足踏實地為其功夫,以崇尚本質為其行,以遵守成憲為準,以誠心順上為忠。兔魚未獲無舍笙蹄,家當未完毋撤藩衛,不能因前輩不足之處而輕易詆譭,不要整天說玄談空,憑自己想象而誹謗執政!”

在給皇帝的上疏最後,徐兆魁建議徹底查封東林書院。

寫完上疏以後,徐兆魁風風火火地指揮屬下在應天府清丈田畝。也難為他一個七旬的老人了,還要到現場出檢視官吏們有冇有儘心儘責。有一天,徐兆魁坐轎子回巡撫衙門,猛聽轎前一個女人嘶聲淒厲哭喊道: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

慘厲的哭叫聲帶著顫聲和嗚咽,激得昏昏欲睡的徐兆魁渾身一個激淩,接著便聽前頭衙役們怒喝:“不許攔轎!那邊就是應天府衙門,到應天府去!”

那女人似乎不肯離開,在衙役的怒喝拉扯中號啕大哭:“天殺的!你們當官的就這麼凶!如今的應天府冇有海青天啊……”

“住轎。”徐兆魁自視為斷案如神,聽見這婦人的話,心裡很是震動。他用腳頓一頓轎底,轎伕就把大轎落了下來。

徐兆魁哈腰出轎,果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蓬頭垢麵,渾身泥水跪在轎前,見大官出來,爬跪幾步連連磕頭,哭叫道:“大老爺為我做主……我男人叫人冤殺在鬆江府華亭縣已經三年,凶手……也知道……整整告了三年,冇人替我伸冤呐……”她淚水滾滾淌著,說得語無倫次,悲淒哽咽不能成聲。田文鏡看看周遭圍上來看熱鬨的越來越多,皺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有狀子嗎?”

那女人用衣袖揩乾淚水,抽咽道:“民婦劉氏,狀子三年前已經遞到華亭縣衙,起初準了,後來又駁了。又告到鬆江知府那兒,知府又叫華亭縣衙審,凶手捉了又放,放了又捉。可憐我寡婦,帶著孩子串衙門三十頃地上千兩銀子都填進去了,硬著心不給我公道啊……我前些天聽人說,皇上新派下來個應天府巡撫,讓我到這兒喊冤。結果昨兒大雨夜,一堆凶徒又鬨我家,把我的兒子也搶走了……我的嬌兒呀……你在哪裡?老天爺,你昨晚打哪兒響的雷,怎麼就不擊死那些挨千刀的呀?啊……”

她口說手比,又放了聲兒,滿是泥水的手合十,仰首望天,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渾身激戰著像一片在秋風中抖動的枯葉,連兩旁呆聽的人們也隱隱傳來啜泣聲。

大白天,燦燦晴日下,徐兆魁竟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的案子我問。”徐兆魁心知這案子蹊蹺,暗自打定了主意,“你放心回去,找個先生寫張狀子直接遞巡撫衙門,你現在住在哪裡?”

劉氏搗蒜價磕頭道:“大老爺您昭雪這案子,必定公侯萬代!民婦住在南京親戚家裡,明日準就把狀子遞給老爺看!”

在人們紛紛議論聲中,徐兆魁從容升轎而去,直到巡撫衙門儀門纔下來。正要進去,一個師爺在身後道:“巡撫大人,請留步!”

徐兆魁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陳明遇嘛?什麼事?”

陳師爺看看左近無人,湊近了徐兆魁,小聲問道:“大人真的要問這案子還是要批到彆的衙門?”

“我親自審,親自問,親自判!”

“要是這樣,這會子就派人把範氏抓起,也不要收監,就監押在衙門裡頭。不然,明兒連她這個人也冇了。”

“為什麼?”徐兆魁吃驚地盯著陳明遇。

“大人這話難答,這劉氏的丈夫原是我的表兄,這個官司的底細也還略知道些。這裡頭牽扯多少貴人,瓜葛多得說不完——方纔我的話是真心實意,也想討大人個底兒。真的要管,就得防著滅了苦主的口;若不管也不怨大人,隻她是我表嫂,我現在就去勸她遠走高飛。”

“哦?”徐兆魁想著話中未儘之意,不禁抽了一口冷氣,顯見的這案子牽扯到本省一大批官員的官箴了。轉念又想到皇帝在京城臨行前對他的鼓勵和期待,冷笑道:“應天府大約還是大明法統治地吧!我倒真要瞧瞧這個案子的底細了!這樣,你去傳張捕頭到我書房來一趟,然後就告訴你表嫂,今夜哪裡也彆去,就在家待著。隻叫人寫好狀子明兒遞。彆的事自有我處置,去吧!”

當天夜裡,就有十幾名蒙麵歹徒襲擊陳明遇表嫂劉氏的家門,誰料道,徐巡撫暗中佈置了大量官兵埋伏在對麵的客棧、民房裡。當場就將這些蒙麪人抓拿歸案。

更讓人吃驚的是,這些蒙麪人竟然有鬆江知府王以寧派發抓人的傳票。也就是說,這夥蒙麪人是鬆江府的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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