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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63章 東林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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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任命徐兆魁為應天府巡撫,督辦南直隸的清丈田畝。

徐兆魁是個七十五歲的老臣了,他的履曆算得上是清正廉明,愛民如子。

萬曆二十年春,徐兆魁巡視居庸關、山海關和雁門關等地,六月巡視湖廣。時值糧荒,當地百姓因官府不發救濟糧而聚眾鬨事。他查明此事後,即啟奏朝廷,作出恰當處理,平息鬨糧事件。

守陵太監孫政誣陷潛江、鐘祥兩縣令,皇帝下令逮捕鐘祥縣令,免去官職。潛江縣令則命撫按逮捕。徐兆魁查明事實真相,即啟奏朝廷,說撫按**一方,冇有內臣逮捕人的道理。潛江、鐘祥兩名縣令都是忠臣,不應治罪,兩縣令才得以赦免。

萬曆年二十二年,徐兆魁清理了一些冤假錯案,救活被冤屈的死囚三十餘人,釋放被錯判充軍或徒刑的罪犯六十餘人。百姓感其活命之恩,為他建生祠。

萬曆二十七年,徐兆魁協助考覈京城官吏的政績。大理寺正卿吳定、太常寺少卿傅好禮,因向皇帝進諫而被排斥。徐兆魁主持正義,竭力為之爭辯,澄清是非。南康府知府吳賓秀、知縣吳一元被太監李道誣陷而遭逮捕。徐兆魁明辯忠奸,儘力為其伸冤。

萬曆二十七年二月,徐兆魁巡撫應天府,秉公辦案,執法甚嚴,使皇親國戚的非法行為有所收殮。是年九月,父親去世,奔喪歸裡。

徐兆魁為人忠厚老實,仗義疏財,精通經術,有應變之才。他鄉居十餘年,造福桑梓。曾修改寒溪河道,開塘養魚,興建尚書府和徐氏大宗祠。將朝廷賞賜他的錢財,儘數贈予東莞善堂。

萬曆三十三年徐兆魁任浙江監察禦史,巡撫應天府。他獲悉廣東鄉試舉人數額較少,便三番四次請求朝廷增加數額。其時,淮安巡撫李三才,輿論對其不滿,世人議論紛紛。徐兆魁前後上數十道奏章彈劾他,請求免去他的職務。

萬曆四十六年,徐兆魁任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巡撫湖廣等地,兼提督軍務。在任期間操練軍馬,整頓邊防,加強備戰,安撫百姓,清理屯田,儲備糧餉,革除弊政,搜剿賊盜,並大力興修水利,賑濟災民。當時倉庫空虛,糧食不夠供給,朝廷下令按田畝加派糧稅。徐兆魁量民間疾苦,要求戶部減輕百姓田稅。

萬曆四十八年,徐兆魁升任協院左副都禦史不久,升都察院右副都禦史。

皇帝很看重的一點是,徐兆魁跟東林黨結怨,不會在江南對他們的劣跡網開一麵,搞特殊關照。徐兆魁領了旨意對皇帝是千恩萬謝感激涕零,冇想到年紀大了還能夠做一方巡撫,他風風火火的趕到南京上任。

自從燕王朱棣篡了侄兒建文帝的皇位,把個皇城遷到北京。這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欽定的首都南京,便成了留都。但因為明太祖的皇陵在南京,龍脈之所出的安徽鳳陽也離南京不遠,朱家後代的皇帝,出於對祖宗的尊敬,至少在名分上,還是保留了南京的特殊政治地位。

除了內閣之外,一應的政府機構,如宗人府、五軍都督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國子監、太常寺、鴻臚寺、六科、行人司、欽天監、太醫院、五城兵馬司等等,凡北京有的,南京也都保留了一套。北京所在府為順天府,南京所在府為應天府。

不過,北京政府管的是實事兒,而南京的政府,除了像兵部守備、總督糧儲的戶部右侍郎、管理後湖黃冊的戶科給事中這樣為數不多的要職之外,大部分官位,都形同虛設。

由於實際的政治權力掌握在北京政府手中,南京的政府官員,大都是仕途失意之人,或者是為了照顧級彆,安排來南京當一個“養鳥尚書”或者“蒔花禦史”。

儘管兩府級彆一樣,但是,同樣品級的官員,由北京調往南京就是一種貶謫,由南京調往北京則被視為可喜可賀的升遷。因此,一大批受到排擠或者冇有靠山的官員都聚集在南京,儘情享受留都官員的那一份閒情逸緻。

對於這些享受閒情逸緻的官員,徐兆魁是不會為難的,他要把他的工作重心轉向在清丈田畝和查抄海貿走私。本來徐兆魁曾經因為李三才的事和東林黨打過長時間的筆戰。這回聲名顯赫的東林黨人士要作為重點的查抄對象。此時的東林黨並冇有時間搭理他,他們正在蘇州開東林大會。

本來東林大會是準備在三月末開始,但是連著下了兩天的暴雨,使從四麵八方聚集到蘇州來的東林人士們頗為掃興。年輕的士子們大部分時間都被困守在各自的客房裡,喝悶了酒,睡厭了覺,各種話題也都談完了,隻好百無聊賴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皺眉頭。有人甚至斷言,這次盛會必定被這鬼天氣弄得黯然失色,興味索然。

但大會的主辦人趙1南星和鄒元標非常沉穩,勸說著書院的年輕人不要著急。等到四月初,一抹明亮的曙色出乎意料地從天東頭冒了出來,接著,沉默了多日的鳥雀也開始吱吱喳喳地啼鳴著,撲楞楞地上下飛竄。

雖然天幕上還浮蕩著薄翳,原野上也依舊水氣迷濛,但是曙色深處,一朵嫣紅的朝霞驀地綻開了。它猶如從天孫的織機上飛出的錦緞,不斷地湧現著、堆積著,把璀璨的光華投向高天,投向大地,投向炊煙四起的城市。東林書院年輕的讀書人們歡呼雀躍,擊掌而歌,紛紛趕到盛會的會場去。

東林大會的會場,就設在虎丘半山的千人石上。

那是一塊綠樹環抱的天然巨岩,北廣南尖,略呈倒三角形。岩麵平坦開闊,坐得下上千的人,所以叫千人石。石的北麵是生公講台——說是講台,其實隻是山崖上的一塊平地,梁代高僧生公曾在台上宣揚佛法,信徒們列坐於千人石上聽講。

據說這位生公道行著實高深,連冥頑的石頭也被他的講經感化,竟然點頭皈依。這一塊點頭石,現在就立在講台東側的白蓮池內。暮春方屆,還看不到一個花骨朵,隻有滿池的荷葉在微風中搖擺著,迎著朝陽,一一舉起了圓圓的、半透明的綠蓋。

在講台西側,緊貼千人石,是一道又高又厚的磚牆。當中一個月洞門,門內奇岩聳峙,下俯深潭,那是劍池——當年吳王闔間埋劍的處所。走近一瞧,黑幽幽的潭水隱藏在石壁和灌木的陰影之中,很有幾分幽邃,幾分神秘。而這兒那兒,波光間或一閃,冷森森,顫巍巍,又使人疑心那是遠古倔強的劍魂,不耐禁錮的寂寞,正在潭底掙紮躍動,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風雷交迸,破水擊空而去……

千人石南端的尖角上,是一道寬闊而平緩的登山石磴,連接山峰的斷梁殿和頭山門。這石磴到了千人石便分成左右兩股,右邊一股上通雲岩禪寺和虎丘塔,左邊則可以直抵劍池和第三泉。

也不知從哪個年代起,這地方就成為四方遊人憩息宴飲的場所。每逢花朝月夕,從雲岩禪寺到斷梁殿,總是士女如雲,連袂接席,挨擠不開。這次的東林大會就把會場設在這裡。

方圓數畝的千人石上,已經鋪開了一排一排的墊席,每張墊席當中,是一個竹製的八角形大食盒,周圍擺著壺盞食具。墊席之間的通道上,每隔十來步,就立著一個大肚子酒罈,上麵貼著標誌酒名的紅紙簽。陣陣醉人的酒香,正透過啟開了的泥封四散飄溢開來。

會場正麵的邊上,一字排開了五張紫檀木八仙桌。那是貴賓席,每桌六把圈椅,桌上也是碗盞俱全,隻是不設食盒。會場的兩側,還臨時搭起了兩個“詩棚”,棚內陳列著些古董字畫,並備有紙硯筆墨,專供有詩癮的社友興之所至,即席揮毫。

站在石磴的口子上望,整個會場的佈置稱得上簡樸無華。那些個燈籠、綵球之類的玩藝兒,一概摒棄不用,惟一的裝飾是一幅寬一丈、長二丈的白色布幔,從一根斜貫而出的樹椏上懸掛下來,上書“東林大會”四個黑色大字,遠看近觀,都十分莊嚴醒目。

時候已經不早,會場上東一堆西一群地聚滿了等待開席的士子,他們有的圍住了遠道而來的社友,熱心地打聽前線新聞;有的擠在詩棚前,命題賦詩,津津有味地品評優劣;還有不少人眼見一時半刻還開不成會,便三五成群地四散開去,或訪僧房,或尋古蹟,或攀高閣,或俯清流。

在這方圓不過二十丈的小山丘上,一下子聚起了這許多方巾儒服的斯文相公,一個個看上去都從容自信,氣宇軒昂,早把那些從城裡和四鄉趕來進香的小民百姓唬得躲藏不迭,隻遠遠地站著,探頭探腦地朝這邊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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