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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20章 坐轎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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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滔滔不絕的慷慨陳詞並冇有在稱謂這件事就結束,他還講了許多許多的事情,比如說官吏**、軍隊紀律渙散、百姓民不聊生等等。但最讓朱由校覺得意外的是關於乘轎的小事。

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他看到無論是商賈、士人甚至胥吏、青樓女子都是動輒乘轎,至於威風的官員們就跟不必說了。朱由校由此而產生一種印象,他以為在有明一代,臣民們外出時曆來都是如此行事。然而,這恰恰是一種誤解,因為對於什麼樣的人纔可以乘轎或是可以乘坐何種轎子,明初的統治者做出過極為嚴格的規定。

其實在明初的洪武、永樂年間,文武百官都是不得乘轎的,出行一律騎馬。成化年間的大學者陸容曾經對乘轎騎馬的問題做過考證,朝廷為了方便官員騎馬上下朝,在北京與南京的各衙門儀門外都有上馬台。

明初的君主禁止百官坐轎自有其考慮。朱元璋與朱棣都是馬上得天下的帝王,堅持要臣下騎馬,是為了使他們不廢騎射。此外,宋代的程朱理學在這時被欽定為官方哲學,而宋儒是反對坐轎的,認為以人代畜,於禮不宜。

不過,坐轎到底舒適,且又威風氣派,於是大約在宣德年間,有的官員就開始違反祖宗的規矩,擅自坐轎了,而此例一開,不少官員便跟著學樣,並且仿效時又全然冇有個官位高低的講究。違背祖製已使衛道士們不悅,尊卑等級的混淆更是不可容忍之事,在他們的呼籲之下,朝廷鄭重其事地研究了這一問題,最後在景泰四年作出了三品以上官員纔可以坐轎的決議。

這一規定的生效曾導致了一些有趣現象的發生。譬如說,光祿寺卿與太仆寺卿都是從三品官員,而都察院的左、右僉都禦史則是正四品。後者官品雖略低,但實權卻遠大於主掌清水衙門的前者,因此光祿寺卿或太仆寺卿奉旨改任僉都禦史,就被視為榮耀且榮幸的事。不過麻煩事也就在此時發生了,那條能否坐轎的界線恰好劃在三品與四品之間。轉任僉都禦史的光祿寺卿與太仆寺卿赴朝謝恩時可以坐轎,但正式接受任命後卻隻能騎馬了,當時流傳的“抬轎謝恩,騎馬到任”之語即是指此事,那些轉任的官員在沾沾自喜之際也難免會有些缺憾之感。

朝廷關於坐轎的官品作出了嚴格的規定,不過官員們是否願意老老實實地遵循卻是另一回事。在嘉靖末年,官員們即使各乘四人大轎結夥外出玩樂,也被視為很正常的現象,絕不會有人來糾察。

萬曆初年,主掌朝政的張居正曾花了不少力氣複修舊製,他也確實曾一度使百官奉行惟謹,但是過了不多久,那些官員又故態複萌了。張居正強令百官遵循祖製,是朝廷在這方麵的最後一次努力,因為從此以後再不見有何聖諭在重申類似的禁令。這顯然不是意味著後來官員們不再有越軌行為,恰恰相反,是幾乎無人不在違例,朝廷是無意而且也無力再來管這類事。

那些官員乘轎乘出了癮,他們即使告老還鄉,也仍然要講排場,維持昔日的威風:出入必乘大轎,有門下皂隸跟隨,轎傘夫五名俱穿紅背心,手戴紅氈笠,一如現任官體統。

更可惡的是,這些人要講排場,卻又不肯自己掏錢,這方麵的一切開支全部要地方政府負擔。最初,朝廷為了優待退休的元老大臣,命令地方政府派人為他們服役,但是須得有聖上特旨方得如此,而且服役的人數也不得超過兩人。可是到了後來,退休回鄉的官員都要求當地政府按比例優待自己。

在明代中後葉,江浙一帶中第做官的士人相當多,相應的,退休在家的官員也多,這些人都要當地政府出錢維持他們的體麵、排場,無疑地是給地方財政造成了沉重的負擔。嘉靖名士何良俊曾經計算過:“今每人要皂隸二名、轎伕四名、直傘一名,每人總七名。若五十鄉官,則是又添一處兵餉矣。”

這些官員雖已退休,但是那些座師、門生、同年、同僚等複雜的關係網仍在,仍擁有相當的權勢,他們要伕役,如果府縣官員不答應的話,謗議就會迅速砸到他們頭上,因此地方官一般也不敢違拗、頂撞那些人的意思而給自己惹麻煩,反正是拿國家的錢財做人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退休官員將乘轎的風氣帶到了鄉間。如果說,在圍繞乘轎問題而展開的拉鋸戰中,前期還基本是眾官員在與朝廷禁令作對,那麼到了後期,庶民百姓的加入更壯大了其聲勢。最先響應這風氣的是舉人。舉人坐上了轎子,貢生、監生們見狀怎甘落後,不多時他們也不再騎馬騎驢而改為乘轎,再往下便是秀才們來學樣了。儘管秀才中貧寒者不少,但乘轎秀才的人數仍然相當可觀,到了萬曆初年,秀才中有三成1人數是坐轎子的。

商賈們紛紛坐轎的潮流也阻擋不住了。商賈不僅是自己坐轎,其中有些腦子靈活的人還由違例乘轎之風的興起而悟出了新的生財之道。當時世上想坐轎子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人家都冇有自備轎子與長期雇傭轎伕的條件。某些商人看準了這形勢,開辟了專門租賃轎子與提供轎伕的新行業。比如說,有人明天要出門,他就可以隔夜派人預定下轎子,第二天一早,轎伕就按約定的時間將轎子抬到了他家門口,何等的方便爽快。

朝廷莊嚴的規定,如今被商人弄成一方出錢、一方派轎派夫的買賣,隻要有銀子,誰都可以享受到原先隻有三品以上的高級官員才擁有的特權。轎子已經成為社會上常見且普通的交通工具。

盧象升講了這麼多,他是希望恢複到景泰四年的那個狀態,三品以上坐轎,三品以下騎馬。

皇帝隻是想先把退休官員的乘轎優待取消。

正在召見盧象升時,皇帝悄悄吩咐太監劉若愚把接下來準備拜見萬歲的進士安排到明天。盧象升講得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在此期間,內閣首輔孫承宗有事來與皇上商討。

朱由校心想既然曆史上的盧象升是軍事方麵的人才,不如讓掌管京軍的孫承宗來看一看,最好直接就讓盧象升進入軍中為國效力。首輔大人由宦官引導著進來,向皇帝行禮,然後立在一旁。

這是盧象升第一次目睹這位傳說中被聖上火速提拔成樞輔的帝師,他看見的是一位身材健壯、精力健旺的老人,胸前垂著斑白長鬚,雙目有紫棱,開闔閃閃如電。孫承宗對這位年輕有為的後生的第一印象也很好,這位進士麪皮白皙,下頜有點尖,顯得清瘦,配著疏疏朗朗的鬍子,完全像一個書生,但是他的一雙劍眉和高聳的顴骨,寬闊的前額,卻帶著沉著而剛毅的神氣。

“盧象升,關外的韃虜人數雖少,但野心勃勃誌在中原。不將他們剿滅,天下不安,社稷不安。盧象升你可願意加入軍中統領兵馬,保我大明江山啊?”皇帝發出了詢問。

“回陛下,學生自幼習武,舞刀弄槍、騎馬射箭嫻熟於身。我願意在疆場上為陛下驅馳。”盧象升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好,內閣首輔你來有什麼事嗎?”

“回聖上,滿桂將軍剛剛通知我,他從口外跟蒙古買了四千匹駿馬,臣正想告訴皇上。”

“好訊息,好訊息。正巧,魏忠賢也說大內進了一批駿馬,不妨你們二人陪朕到禦馬監看一看吧!”

陪同皇帝巡視天廄,這是莫大的殊榮。孫承宗與盧象升連忙跪禮謝恩,跟著天子一同去禦馬監賞馬。

禦馬監掌印太監李朝欽是現在宮裡熾手可熱的紅人魏忠賢的義子,得到皇上禦駕親臨的訊息後,他馬上通知他的乾爹來侍駕。同時他馬上吩咐宦官們打掃禦道,路邊的雜草也需要清除乾淨,建築物中的藻井和畫梁上難免會有灰塵、雀糞等不潔之物,也須打掃乾淨。

馬場上還有一些正在做馬球演習的宮女,魏忠賢趕來以後把她們都解散了。

內廷的馬球演習很有趣。不說彆的,單是那些官嬪,一個個都摒除了內家妝束,換上一套窄窄小小、娉娉婷婷的騎裝,側身斜坐在小驪駒上,追逐著小小的球兒。有時還要演習騎射彈丸,彼此雷奔電馳,賣弄身款。這五光十色的服裝,配上鑲金嵌寶的鞍轡絡頭,還有那閃閃發光的銀鈴兒在箭道上叮叮噹噹地響著。但是大內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私有物,是不能輕易讓外臣目睹的。

一切佈置進行的極為迅速,皇帝一行人一進天廄,魏忠賢陪著他們去看一座門口標著玉牌,玉牌上嵌了“八駿圖”三個金字的廄房。

天家廄牧,氣象不凡,何況這座“八駿圖”在禦廄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所謂“八駿”,是經過特彆挑選貢呈進來的八匹純種白馬。它們個子的高矮、肥瘠,色澤的明亮、光采,甚至臉龐的樣子都是十分類似,現在再加上人工的打扮修飾,更像是一母所生的了。這些馬都是萬曆末年進貢到大內,神宗皇帝親自按照周穆王的八駿的名字,為它們命名,特彆製了玉牌,掛在它們的頸脖上,如果冇有這個標識,就很難把它們一一識彆出來。

他們又去看了另外一座名為“五龍會”的廄房。那裡養著五匹顏色各異的名驥,也各有—個漂亮的名字,白的那匹稱為“雪騏”,黑的稱為“鐵驪”,青的稱為“碧驄”,赤白間色的稱為“玉騢”,黃黑間色的稱為“黧騧”。馬匹本身的顏色加上披在它們身上,搭配得非常協調的錦帔,給人們造成目迷五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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