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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16章 科舉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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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院就是古代會試的考場,即開科取士的地方。貢,就是通過考試選拔人才貢獻給皇帝或國家的意思。

北京貢院,建於明永樂十三年,原係元代禮部衙門的舊址,坐北朝南,大門五楹。往裡有二門五楹、龍門、明遠樓、致公堂、內龍門、聚奎堂、會經堂、十八房等處。占地範圍東起貢院東街,西至貢院西街,南起建內大街,北至東總布衚衕,包括貢院頭條、貢院二條、貢院三條在內。

這個可以容納上萬舉子同時應試的大考場,規模與格局都與眾不同。當門一片大空地,用木柵欄三麵圍了起來。柵欄的東西兩側,各有一個鬥拱結構的轅門。

從轅門走進去,是兩座鼓樓,分立在坐北朝南的大門兩旁。鼓樓後麵是兩座石牌坊,分彆用朱漆在右邊的牌坊上寫著“明經取士”,在左邊的牌坊上寫著“為國求賢”。

牌坊當中,是一座莊嚴肅穆的大門樓,上麵懸著一塊黑字橫匾,工楷大書寫著兩個字“貢院”,下麵並排橫著三個門洞,這是考場的大門。

進了大門,接著是儀門,這是舉子們領取試卷的地方。

儀門之後又是一道門,名叫“龍門”,顧名思義,自然是暗喻著連登金榜、飛黃騰達的意思。

龍門內,平列著四道較小的門,卻是取的《虞書》“辟四門”之義。

走完這一道道門之後,就來到考場之內。一條寬闊的露天通道,從門邊一直向內伸延。通道兩旁,是八尺高的磚牆,牆上是一個個帶柵欄的門,每個門的距離也是八尺左右。數以百計的這樣的門,都按《千字文》的順序一字一門地編著號。每號門內,是一條僅可容二人並肩通過的狹長小巷。

那些有頂無門的小鬥室,就一間接一間地排列在巷的一側,每巷總有上百間之多,這就是“號舍”——舉子們答卷和住宿的地方。

為著能夠隨時監視考場的情況,在露天通道當中,建有一座“明遠樓”。樓高三層,飛簷軒窗,氣象頗為雄偉。有了這座樓,再加上考場四角上的望樓,舉子們在考試期間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監考人員的眼睛,企圖作弊就不那麼容易了。

如果說,這還不夠保險的話,那麼考場周圍還另有防範的措施。

首先是圍牆,它不是一道,而是兩道。內圍牆高一丈,外圍牆高一丈五尺,每一道的牆頭,都佈滿了帶尖刺的荊棘,它們把考場同外界嚴格地隔絕開來。其次,到了考試期間,還專門有差役兵丁在圍牆之間來往巡邏。這樣,即便有哪個作弊者鋌而走險,竟然翻越棘牆,也必定會落入巡邏兵丁之手。

貢院的前半部分,也就是考場部分的情形,大體就是這樣子。至於試卷的謄抄、批改、推薦乃至錄取,都在貢院的後半部分進行。那裡麵還有許多院落館舍,戒備也更加森嚴,應試舉子那是絕對禁止進入的。

開考的前一天,士子們排隊進考場。有一位年紀較大的考生早早的來排隊入場,他叫文震孟。

文震孟已經年近半百,他參加過的會試已有九次之多,這是他第十次赴京趕考。

科舉考試因為地震延後的這些天,考壇老將文震孟把自己前幾次會試的試卷以及平日的習作又翻了出來,同那幾部最著名的八股文選集,像錢禧、楊廷樞選的《同文錄》、馬世奇選的《澹寧居集》、艾南英選的《明文定》,以及一些有名的程墨、房稿的選本仔細對照參詳,特彆在如何題前盤旋、如何抉發題中神理、如何實力發揮等關鍵之處下功夫。

今天的文震孟非常熟練地來到考場,他表現得十分從容鎮定,先換了衣服,又戴上一頂新方巾;然後開始檢點進場行李,不外是銅銚、號頂、門簾、火爐、燭台、燭剪、枕褥之類;接著又察看了一下場食,看見三屜格考籃裡,上層是米鹽、醬醋、雞蛋等食料,中層是些精巧點心和補品,像月餅、蜜橙糕、蓮子、龍眼肉、人蔘之類,最下的一層放著筆墨、硯台、挖補刀、糨糊等,都已準備停當。

貢院大門的附近人員擁擠,都是趕赴考場的士子。有年輕英竣步履矯捷的,也有老態龍鐘、鬚髮俱白的;有的穿得講究華美,有的則衣衫破敝;有的空手而行,自有健仆替他扛箱提籠,有的自己攜帶行李,累得彎腰曲背、滿頭大汗。

等待入場的士子們臉上的神氣,也因人而異:那東張西望、表情緊張的,必定是初上舉場的生員;那心事重重、低頭走路的多半是久困場屋、累試不中的老秀才;至於那些從容鎮定、神態昂然的舉子,若不是自視甚高,以為穩一操一勝券,就是暗中打通了關節,已經勝利在握。

士子們排隊入場,這一下就從白天等到傍晚,排了好幾個時辰。士子們一個個頭昏腦脹、疲憊不堪。誰都懶得再說話,隻一個勁兒地叨唸著快點進場。這期間考場內已經發生了幾起不大不小的事件。

一件是貢院二門內搜檢時,查出了兩名夾帶作弊的舉子。其中一個事先請人寫好了幾百篇文章,各種題目都有,然後用蠅頭小楷寫在極薄的金箔紙上,卷折成很小的紙頭,有的塞在筆管裡,有的藏在鏤空的硯台底下,顯然打算到時拿出來照抄;另一個更巧妙,把事先準備好的文章用一藥汁寫在青布衣襖上,外麵抹上一層青泥,隻要把泥一擦掉,字跡就立即顯現出來。

這兩人的手段都不可謂不高,不知怎的,竟然給發現了,結果被剝掉衣帽,戴枷示眾。這一下,可把場外的舉子轟動了。

第二件是排隊時間太長,有五六個舉子身體虛弱支援不住,昏過去了,被考場的軍役抬出去救治了。

還有一件,是不知哪來的一個狂士,喝得醉醺醺,跑進轅門來搗亂,又嚷又叫,還念著一支曲文:

讀書人,最不濟,濫時文,爛如泥,

國家本為求才計,誰知道變做了欺人技。

三句承題,兩句破題,

擺尾搖頭便道是聖門高弟,

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

漢祖唐宗,是哪朝皇帝?

案上放高頭講章,店裡賣新科利器。

讀得來肩高背低,口角唏噓,

甘蔗渣兒,嚼了又嚼,有何滋味?

辜負光陰,白日昏迷,

就教騙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氣!

這狂士一邊念,一邊嘻嘻地笑,羞得那班舉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他被幾個衙役戴上木枷帶走了。

文震孟終於聽到了提調官點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答應一聲,回頭從仆人手裡接過考籃和鋪卷,在手執高腳點名牌的縣差引導下,登上台階,走進大門。

這時,天已昏黑,大門內的院子兩邊,堆起了兩垛蘆柴,熊熊的火光一直亮到天上。文震孟放下行李,同其他舉子一樣,照例解開衣服,脫下鞋襪,用手提著,然後到二門的柵欄領取試卷。

“嗯,剛纔搜出了兩個身藏夾帶的,這一回隻怕連累我們都得受罪了。”文震孟一邊想,一邊走進二門。果然發現裡麵的氣氛不同往常,四個搜檢官每人負責一個角落,正虎視眈眈地坐在椅子上。

一見文震孟走進來,就有兩個衙役過來,將他解衣剝褲,翻籠倒篋地大搜特搜,不但文具全都經過敲打查驗,夾被夾衣要拆開,就連糕餅餑餑也用刀切開來瞧一瞧。文震孟給折騰得滿肚子火,但又不能發作,好不容易檢畢放行,走進龍門,找到自己的號舍安頓下來。

這號舍寬才三尺,深也隻有四尺,每個舉子住一間。為了便於監視,故意建成有頂無門,也冇有窗戶,隻有一個放油燈的小壁龕,兩邊牆上各有兩行突出的磚托。

至於桌子和床,其實隻是兩塊可以合併的木板。要答卷時,把兩板分開,在上下兩層磚托上各放一塊,就成了桌子和椅子。睡覺時,兩塊並排放在下麵那兩道磚托上,就成了床。

因為號舍地方很狹小,舉子隻好曲膝而臥,加上冇有門,隻能臨時掛一張油簾,碰上颳風下雨,景況就十分狼狽了。不過文震孟已經顧不上這些。他知道馬上就要鳴炮封門,留給他做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

文震孟趕緊到過道裡向“號軍”——一個負責料理舉子起居飲食的老兵討了一點水,泡起一杯茶,狼吞虎嚥地塞了兩件點心,就動手磨墨。

這時候,號柵已經關上,四下裡變得靜悄悄的,再也看不見有舉子在走動,就連監考人員那威嚴的咳嗽聲和腳步聲也暫時聽不見了,整個考場呈現出一派嚴肅的、不安的氣氛,就像是一個馬上就要展開生死搏殺的戰場……

“轟!轟!轟!”封門的號炮響了起來。巡綽官把試題分發給考生們。

試題一共二十三道,其中《四書》出三題,《五經》每經出四題。

按照規定,除了《四書》那三題必須全做之外,《五經》的二十題,舉子隻須做自己所報考的那一經的四題便可。每題一文,合成“七藝”之數。要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作成七篇文章,而且要作得好,還要工楷謄正,實在是一樁極緊張極辛苦的差事,常常有不少舉子無法終篇,或者因緊張過度而當場昏厥。

文震孟鎮定自若,輕輕拈起筆,飽蘸了墨,伏下身去,開始在試捲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書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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