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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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紅雲與雲心關切地勸道。

她們自幼曆經磨難,生死關頭被宋氏收養,雖然身為丫環,卻從未受到任何苛待。

相反,作為宋氏的貼身丫環,她們在侯府仆役中地位極高,備受尊崇。

儘管如此,她們始終對宋氏懷有深厚的感激之情,此刻更是為她的隱忍與堅強感到心疼。

她們對宋氏的忠誠猶如磐石般堅定,此刻,當她們看到宋氏麵龐上那無波無瀾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陣五味雜陳的漣漪。

這些年,宋氏為侯府的複興傾注了多少心血,那些日夜的籌謀與勞碌,彷彿曆曆在目。

為了使侯爺在朝堂之上步履穩健,她在京城誥命宗室太太們的圈子中如履薄冰,巧妙周旋,既要維護侯府的尊嚴,又要避免無謂的紛爭。

正是這份智慧與堅韌,才換來了侯府如今的安定與繁榮。

然而,侯爺非但冇有體恤她的辛勞,反而以薄情寡義回報,甚至屢次欲置她於死地。

如此行徑,令人心寒至極。

想到此處,紅雲的眼眶不禁泛起紅暈,她的心猶如被針紮一般疼痛,為宋氏所受的委屈感到無比痛惜。

宋氏察覺到紅雲的情緒波動,她輕輕一笑,那份淡然彷彿能撫平所有的傷痕:“傻丫頭,我都不哭,你哭什麼?”言語間雖是責備,卻飽含著深深的關切與疼愛。

紅雲並未掩飾自己的情感,她直言不諱,一邊拭去眼角泛起的淚光,一邊說:“就是覺得太太太委屈了。”

麵對宋氏的堅韌,她既敬佩又心疼,心中滿是對侯爺的憤慨與對宋氏的同情。

宋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卻流露出同樣冷漠的神色。

那一碗人蔘湯,如同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無情地斬斷了他們之間本已脆弱的感情紐帶。

從此,他們再無半點情分可言,隻剩下冰冷的疏離與漠然。

她垂眸凝視著手腕上那隻鑲嵌珍珠、工藝精細的赤金手鐲,那鐲子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彷彿在提醒她過去的歲月與榮耀。

宋氏心中默默輕歎:“看來有些事情,得提前動手了。”話語雖輕,卻透露出一股決絕與堅毅。

紅雲和雲心兩位丫環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閃爍著堅決的光芒,她們默契地點了點頭,彷彿在無聲地宣誓對宋氏的支援。

隔室的沈婧清雖然對這一切一頭霧水,但她內心卻抑製不住地激動與好奇,她知道,母親絕非逆來順受之輩,而是個既能狠下心腸,又能果斷行動的女子。

因此,對於宋氏口中要提前進行的事,沈婧清滿懷期待,期待著看那個薄情的父親如何栽跟頭。

殊不知,此刻宋氏並不知曉女兒已在一旁焦急地期盼著。

她低聲向丫環們細緻佈置,特彆強調雲心:“傳話給外頭的人,務必嚴密監視那穩婆,一旦她有逃跑或出現意外的跡象,我絕不輕饒!”字句間,儘顯其行事果決,不容有失的決心。

次日,沈縝因腳傷未愈,加之心情鬱結,稍一活動便覺頭暈目眩,隻能無奈地讓李二再次替他向兵部請病假。

此刻,他獨自躺在梨花院的藤椅上,微風輕拂,花瓣飄落,他閉目養神,試圖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沈玥珠風風火火闖入,一眼瞥見花樹下的沈縝,她帶著哭腔喊道:“大哥!”聲音中充滿了焦慮與無助。

沈縝聞聲緩緩睜開眼,看清來人是沈玥珠後,他的眉頭先是微微一皺,但很快便緩和了表情,儘量以平和的語氣問道:“怎麼了?”

沈玥珠這幾日淚水不斷,美眸紅腫如熟透的桃子,她抹了抹眼淚,帶著質詢與擔憂的語氣問:“高家是不是要給高偉納妾?”

這個問題猶如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投入了沈縝原本平靜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此事他尚未告知宋氏,整個侯府也隻有他一人知情。

沈玥珠是如何得知的?這無疑讓沈縝心頭的困惑與憂慮又增添了幾分。

“你們都瞞著我!”

沈玥珠憤懣的怒火在她的眼眸中熊熊燃燒,她邊說著邊重重地坐到樹蔭下那塊斑駁的石凳上,石凳發出沉悶的聲響,彷彿也在附和她的憤怒。

若非貼身丫環錦兒外出買點心時偶然得知了訊息,又出於忠心趕緊回家告知,沈玥珠恐怕至今還被矇在鼓裏,渾然不覺家中即將掀起的風暴。

既然沈玥珠已經知曉實情,沈縝也不再遮掩,他決定借這個機會好好規勸這位任性的妹妹。

他凝重的目光落在沈玥珠身上,語重心長地道:“這次你的確做得過分了。親家那裡暫且不論,你竟然連婆母的親妹妹都得罪了,甚至逼得人家姑娘險些走上絕路。玥珠,你已經不小了,是時候學會明事理、知進退了。”

“你要明白,保全你在高家正妻地位的一個關鍵條件,便是默許妹夫納妾。”

沈縝的話語如一記重錘,砸在沈玥珠心頭。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無論妹夫納多少妾,你始終是名正言順的正室太太,這一點無人可以動搖。”

沈玥珠聽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她瞪大了眼睛,彷彿要從兄長的話語中尋找一絲轉圜的餘地:“你的意思是,讓我接受這樣的事情?”

沈縝看著妹妹痛苦的表情,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陣酸楚,他無奈地長歎一聲:“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你是我的妹妹,我絕不會故意害你。玥珠,唯有忍過這段艱難的時光,你才能順利迴歸高家,繼續過你的日子。”

沈玥珠緊咬住嘴唇,內心的掙紮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那如果我不回高家了呢?與其眼睜睜地看著高偉納妾,我寧願選擇和離,徹底斷了這份痛苦。”

沈縝的臉色陡然陰沉如鐵,嚴厲的語氣如同冬日寒風:“你敢!我慶元侯府,連寡婦改嫁都不曾有過先例,又豈能容忍你因一時衝動而選擇和離,給侯府帶來恥辱!如果你真的存有這種念頭,休怪我這個做哥哥的親自了斷你的荒唐想法,以免你給侯府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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