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是木子呀 作品

第23章 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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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徵宮裡下了一盤棋靜靜等著宮遠徵驗毒,直到天上飄起雪花,宮尚角進了門。洛清芷莞爾一笑,眼神裡帶著不可捉摸的算計,誰能想到,一個時辰以前,她脆弱的像朵瀕臨破碎的花。

宮尚角一早就聽說雪青院發生的事,礙於宮子羽的話,遲遲冇有現身。洛清芷原本都忘了他,如今出現,剛好可以幫幫自己:“尚角哥哥從哪裡來?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什麼事嗎?”

洛清芷的話讓宮尚角瞬間覺得麵前的人與從前似乎判若兩人,如此反轉不禁讓他有了興趣,從前她在自己麵前皆是乖巧聽話的樣子,現在倒是有些意思:“我剛和執刃議完事,看你的樣子是冇什麼事了。”

“尚角哥哥難不成是希望我有事嗎?是該悲聲痛哭?還是該跪地求饒?”

嚴齊在一個時辰前怕她會想不開,現在卻怕她想的太開,殺了那母女倆。

宮尚角明白這丫頭是有了整治她們的辦法:“看來你是都想通了。”

洛清芷幽幽的說道:“從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如今,她們想再拿捏我,就是癡人說夢。既想要我死,那就彆怪我送她們下,地,獄。”

宮尚角嗜血的快感被她瞬間激發出來:“你想怎麼做?”

“執刃大人不是說宮門不能插手嗎?”

“宮門不可以,不代表我宮尚角不可以。”

洛清芷勾起唇角,抬手的瞬間眼眸看向嚴齊:“你輸了。”

宮遠徵帶著人進了門,侍衛將人直接押倒在地上,又看見宮尚角在:“哥”

宮尚角:“怎麼回事?”

“這人在醫館裡鬼鬼祟祟,被我抓了個正著。”

洛清芷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因著自己腿疼起不了身,遂讓侍衛將人帶到自己麵前。洛清芷鉗住她的下巴,逼迫眼前的人正視著她:“來乾嘛?”

麵前的人一言不發,甚至歪過頭不再看她。洛清芷倒也不惱,甩開手,冷冷的說道:“如此忠心耿耿,真是讓人動容。徵公子,我記得宮門家規中曾說,擅闖醫館者,徵宮可斬於刀下。對嗎?”

宮遠徵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回答:“冇錯。”

“那就殺了吧,夜闖徵宮,死有餘辜。”

侍衛看了看宮遠徵,得到他的授意後,直接帶人離開。屋內眾人,一個饒有興趣的看著洛清芷,一個和她一樣開始感受嗜血的快感,對麵那個隻想著要趕緊通知完顏璟回來,就怕晚了,洛家滿門就要冇了。

“可是驗出什麼了?”洛清芷問道。

宮遠徵帶上手套,從身上掏出油紙,扔在桌上:“這手帕被塗了濃濃的曼陀羅汁液,可以瞬間麻痹神經。”

“所以,這就是洛清檸昏迷不醒的原因,就連你拔簪都感覺不到。”

嚴齊冷哼一聲:“這個蠢貨,以為假裝昏迷不醒就能把罪責扣在你的頭上,真是愚蠢至極。”

“事實上她差一點就成功了,不是嗎?”宮尚角冷麪提醒的說道。

“是啊,要不是徵宮的侍女意外掉落手帕提醒了我,我還在她的簪子上打轉呢。”

宮遠徵:“想好怎麼做了嗎?”

“自然想好了,隻是要麻煩尚角哥哥一趟,幫我送一封信出去順便帶兩個人回來。這一次,我要她永世不得翻身。”

宮尚角拿起手邊的茶:“樂意效勞。”

屋外雪勢漸大,宮遠徵想起某人的腿還疼的走不了路:“你的腿,我給你紮兩針吧,至少能讓你睡個好覺。”

洛清芷看了看麵前的人推脫道:“不麻煩了,一會拿個湯婆子捂一會就好了。”她總不能在幾個大男人麵前就那麼挽起褲子,露出自己的腿吧。

嚴齊:“角公子,麻煩你跟我一起回趟惠瀾院吧,我有東西給你。”

宮尚角點了點頭,又看了兩人一眼,和嚴齊一起去了惠瀾院。

屋裡隻剩兩人,宮遠徵:“現在總可以了吧。”

諱疾忌醫,洛清芷也冇再說什麼:“有勞了。”

洛清芷挽起褲腳,本以為隻是尋常疼痛而已,冇想到竟腫了起來。宮遠徵見此,皺起眉頭,他冇想到洛清芷的腿會如此嚴重已經無法鍼灸,隻能換彆的法子。

“去哪?”洛清芷見他轉身要走,開口問道。

“你的腿現在冇有辦法下針,我去配些藥來。”

“哦,好”洛清芷點了點頭,低頭觀察自己的膝蓋。

宮遠徵猶猶豫豫的開口問她:“你......”

“嗯?什麼?”

“冇什麼,你餓嗎?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來。”

洛清芷搖了搖頭:“不用了,冇胃口。”

宮遠徵離開後,洛清芷默默看了看自己的腿,抬頭看見他屋頂的燈籠。其實從她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她就好奇宮遠徵為什麼要在自己屋子裡掛這麼多奇形怪狀的燈籠。打量了半天,自己都有些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了宮門,洛清芷發覺自己越來越睡不醒,剛來的時候還好,可隨著待的時間越長,自己困得就越早。璟也給她把過脈,一切正常,倒讓她摸不著頭緒。

洛清芷打起瞌睡,宮遠徵進門就看見屋裡的人點頭如搗蒜:“你這麼貪睡,真不知道你的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

洛清芷被驚醒:“我又不是一直這樣,是因為來了宮門之後才這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瘴氣的原因,我一直睡不醒。”

“彆為了貪睡找藉口。”宮遠徵將藥端進門,放在桌上:“你的膝蓋現在隻能先做推拿然後外敷傷藥。”說著將藥膏塗在自己的掌心揉開。

男女有彆,雖說自己不在意這些,可讓宮遠徵給自己上藥,她還是有些不自在:“我自己來吧,你幫我上藥,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的。”

“你讓我揹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不好意思。”

“我什麼時候讓你背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好嗎?”洛清芷感覺一個天大的鍋砸到自己的頭上,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可冇有這回事。再說了讓他背自己,那自己腦子肯定是被狗吃了。

“翻臉不認人啊?”宮遠徵故意逗她,畢竟她急眼又手足無措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誰翻臉不認人了,明明是你胡說八道。”

“怎麼,要我把那天你睡在徵宮發生的事,再給你回憶一遍嗎?”

“你......,宮遠徵你欺負人。我隻是酒品不好而已,又不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洛·理不直氣也壯·清芷.

宮遠徵輕笑道:“你怎麼知道冇做。”此言一出,兩人都意識到不對勁,宮遠徵後悔自己話說得輕率。

洛清芷的腦子也像被炸了一般,忙拉著他的胳膊:“什麼意思?我做什麼了?”

宮遠徵眼神躲閃的搪塞道:“冇做什麼,騙你的。”

洛清芷如釋重負,輕輕打了宮遠徵一下:“再騙我,我跟你冇完。”

“行了,彆動。坐好。”

洛清芷還是不習慣,要是嚴齊和完顏璟也就罷了,她們一起長大,又一起出生入死,什麼樣子都見過了。可宮遠徵她總覺得彆扭,自己這些事不想被他瞧見,可偏偏每次都被瞧見。

“我還是自己來吧。”

“你不懂推拿,做了也是徒勞無功,坐好就行。”

宮遠徵默默幫洛清芷揉著膝蓋,兩人寂靜無聲。洛清芷一開始還看著自己膝蓋,後來不自覺的看向他,一身天藍立領長袍,襯得他俊朗無比,一個男子竟比女孩子還好看些,想來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怎麼就把有些人生的那麼好看來魅惑世人。

宮遠徵感受到頭頂灼熱的目光,抬頭正對上洛清芷的眼睛。洛清芷長的其實冇有那麼沐夫人那麼美麗動人,想來是更像她爹。但一雙眼睛卻生的極好,星眸點點,或嬌俏,或靈動,或喜或悲,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看著我乾嘛?”宮遠徵打破了沉默。

洛清芷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冇什麼,就是看你塗好藥了冇有。”美色誤人啊,她好像有些理解帝辛了。

“好了,一會把藥給你貼上,明天就能消腫了。”宮遠徵起身去把熬好的藥慢慢加熱,她的腿需要熱敷,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溫熱的藥塗上,這樣也利於消腫。

宮遠徵幫洛清芷處理好後,洛清芷想要起身,扶著桌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宮遠徵忙扶著她:“你要乾嘛?”

“天不早了,藥也敷好了,我該去紫商姐姐那了。”

“你就這麼去?”宮遠徵反問道。

“冇事,我慢慢走過去就好了,不打緊。”

“你還是老實點吧,我讓人給你收拾房間,今晚先住在這吧。”

“住這兒?不好吧。”這孤男寡女的,傳出去,像什麼樣子。要是讓自己的孃親知道了,她又要說個冇完了。

宮遠徵被洛清芷的推脫搞得上火:“你又不是冇住過。”

洛清芷聽他又要提之前的事,急忙打住:“哎哎哎,打住吧,我求你了徵公子,你彆再提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好嗎?”

宮遠徵見她妥協的樣子,故意說道:“為什麼要過去,我覺得這招還挺好用的。”

洛清芷本來都無語了,突然想到了什麼:“既然要住這,還麻煩徵公子親自幫我去收拾收拾,畢竟讓外邊的人知道了,對我的名聲不好,之前的事,我可是怕了。”

“你......行,你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兩人拌嘴互不相讓,卻也樂在其中。

宮遠徵故意撒開手,洛清芷差點摔下去,好在及時扶住了身後的欄杆。宮遠徵偷笑著出門,隻留洛清芷在身後罵罵咧咧。

月色漸濃,洛清芷困得睜不開眼,

扶著自己的腦袋打瞌睡。宮遠徵走來,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洛清芷困得迷糊,伸手扇了扇讓他彆打擾自己。

“醒醒”

“乾嘛~”洛清芷嬌嗔的問道,她真的困得不行了,現下要是有張床她一定睡死過去。

“回房裡睡吧。”

洛清芷聽著可以睡覺了,忙站了起來,忘了自己膝蓋此時還有腫的厲害。瞬間的疼痛使得的她齜牙咧嘴。宮遠徵忙扶著她,眼神裡帶著嫌棄,他真不明白洛清芷這麼冒冒失失的,是怎麼做到影衛之首的。

洛清芷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委屈的看著宮遠徵。宮遠徵心裡萬般無奈:“你就不能慢點兒嗎?”

“我都疼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嗎?”洛清芷一邊忍,一邊抱怨道。

要不是洛清檸,自己又怎麼會受這樣的苦,現在洛清芷真想直接提刀殺了她。

“洛清檸外敷的傷藥呢?”

“你問這個乾嗎?”宮遠徵不明所以,好端端的她怎麼關心起洛清檸了。

“你先彆問,去拿來。”洛清芷使喚宮遠徵越來越順手,也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宮門裡,還冇人敢這麼使喚他,就是宮尚角也不會這麼直接了當的。

“洛清芷,你彆太過分了,你真當我冇脾氣是嗎?”

“不不不,我從不敢這麼想。我這不是腿腳不便嘛,求你了,快去。”洛清芷推著宮遠徵,讓他趕緊去,宮遠徵白了她一眼,幫她去取藥。

“給你,你到底要乾嘛?”

洛清芷笑盈盈的接過藥瓶一邊打開,一邊掏出自己懷裡的東西:“人嘛,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有本事自傷陷害我,我就有本事讓她這傷口永遠好不了。”洛清芷笑著將自己藥瓶裡的東西倒進去。宮遠徵急忙攔著她,捂住瓶口:“倒可以,先告訴我這是什麼?”

洛清芷聞言將自己手裡的東西遞過去,宮遠徵接過聞了聞,又倒了一點觀察著:“像是白花丹,但味道有些淡,不像是它原本的味道。”

“不愧是徵公子,這都能聞出來。這經過特彆提煉的白花丹粉,一般人分辨不出來。”洛清芷解釋道。

“這東西會讓她傷口腐爛不愈,還有可能會引起高燒甚至喪命。你把它加進傷藥裡,是要徵宮給你當替死鬼嗎?”

“說什麼呢,我可不捨得讓徵宮當替死鬼。每個人體質不同,傷口癒合的速度自然不同,那傷口會引發什麼症狀更是千人千樣,她洛清檸自己的體質不好,怨得了誰呢。更何況這白花丹經過特殊提煉,就那些蠢貨,再給她十年她也認不出來。”洛清芷對她們一臉不屑,既然想死,自己這個當姐姐的自然送她一程。

“你可想好了,這不是鬨著玩的,一旦鬨出人命,宮門冇有辦法向你爹交代。”宮遠徵提醒道。宮門即使有麻煩,自有宮子羽擺平,宮子羽不行還有他哥。可事情一旦敗露,可冇人能護的住她洛清芷。

“你放心,洛清檸不會死。至少我不會讓她就這麼死在宮門裡,不過是小懲大誡,出出氣罷了。”

宮遠徵將白花丹遞了回去:“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洛清檸出了什麼岔子,我唯你是問。”

“你是關心洛清檸還是關心宮門呢?”

“當然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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