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街邊老朽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早上新采摘的納靈草！

兩莽荒幣一株，物美價廉咯！”

“剛出爐的聚靈丹，大夥都來看看，包您滿意的！”

一座坐落在山腳下的小城中，傳出陣陣吆喝。

雖己值黃昏，但街邊仍不乏各樣的小商小販，使儘渾身解數招攬顧客。

一個平日裡並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此時卻被圍的水泄不通。

“老頭，你這什麼破爛玩意都擺的出來，當我們是傻子嗎？”

一個身著華麗綢緞的少年，正用腳撥弄著麵前的土碑瓦片，嘴裡還不忘嘲諷兩句。

而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老人平靜的看著對方肆意的踢踏嘲弄，淡淡的說道：“我這寶貝當賣有大機緣者，客官既然不滿，又何必為難老朽？”

“嗬嗬，大機緣？”

少年不屑的笑了一聲，“你告訴我就你這窮酸樣，能有什麼大機緣？

我看你就是想要欺騙那些不懂行的人吧？”

老人隻是微微搖頭，輕聲道：“既然說了是大機緣，哪那麼容易被看出來？”

少年聽到此話，不怒反笑，用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本少爺這衣物是用三品靈獸銀絲蛛的蛛絲為主料，輔以三品靈獸九筋虎的靈血浸泡，隻此一件在市麵上便要五千枚莽荒幣，在這鐵木城中我鐵木勻若是都不能入您的眼，那這鐵木城怕是要讓您失望了。”

周圍圍滿的看客也在此時紛紛點頭，雖然平日裡這鐵木勻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天資在這鐵木城中卻是少年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這般年紀便己入開脈境，在這小小的鐵木城中還是數十年來頭一位。

況且入了開脈境，纔算真正有了修煉的基礎，早些日子鐵木城主還放出話來，定要其在那即將到來的莽荒域會中大放光彩投入仙門。

這一入仙門，哪怕最低等的打雜修士，地位也遠非這小小的鐵木城主能比的。

鐵木勻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嘴角也難以控製的掀起了些許弧度，他彎下腰，隨手撿起一片瓦片細細觀摩，冰涼的觸感及紋路與平日裡那些土民們建築用的瓦片無二，更彆說什麼所謂的大機緣了。

“趁本少爺心情好，趕緊收拾了你這破爛滾蛋，再敢在鐵木城行騙，本少爺打斷你的腿扔出城喂九筋虎！”

隨手將手裡的瓦片扔回去，鐵木勻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這才瀟灑的從人群退讓出的通道中悠然離去。

眼瞅著鐵木勻信步走遠，人群中這纔有人敢站出來，對著老人說道：“老人家，您趕快收拾一下走吧，要不是這莽荒域會開始在即，剛剛他絕對要砸了您這攤子的。”

“對啊，冇有什麼事是這小子不敢乾的，最近也就是怕這些事流到那些仙人耳朵裡去，才這般收斂。”

“嗬嗬，”老人向著站出來的數人拱了拱手，笑到，“老朽多謝各位的好意了，今日之事讓大家看了笑話，這攤也冇臉再擺下去了，那今日便到此為止了。”

“這倒無妨，倒是老人家您這些物件，若是真有機緣倒也罷了，若是冇有，您還是儘早離開鐵木城。”

剛剛站出來的數人中又有人接話道。

“您今日讓他在我們這些人麵前丟了臉，他自持身份未必會對您怎樣，但手下總有有心人會用此事做文章，到時候反而多生變故。”

語罷，那人還縮了縮脖子，一副恐懼的模樣，顯然是吃過這般苦頭。

不過事己至此，這事也算告一段落。

圍觀的人群紛紛一鬨而散，剛剛還寸步難行的小巷霎時間又變得冷清。

待到人潮散去，老人也收拾了物件準備離去。

一起身，卻看見還有一人待在原地，正是剛剛最先站出來說話那人。

“在下許策明，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見老者看了過來，那人拱了拱手道。

“我看這天也快黑了，不知老先生可有住處？

家裡雖然不大，但也有臥榻之地。”

許家在這鐵木城中雖比不過鐵木家那般強勢，但也算得上是富貴家族。

許家共分風水土火西脈，平日裡也是競爭激烈，而由許策明擔任脈主的風脈近些年卻人才凋落，如今風脈實力最強者許頌纔不過堪堪練血境後期。

這也間接導致了其他三脈愈發強勢，尤其是那傳說中的莽蒼域會即將到來，三脈都是摩拳擦掌，靈藥靈草不要錢似的流向那些後輩手中。

而風脈就顯得比較尷尬，本就處於弱勢地位，又偏偏脈裡修為最高的小輩才堪堪邁入練血境，一時間讓風脈掌事人不知道要不要花大價錢購入靈草靈丹，畢竟這一筆花費放在現在的風脈上算得上是在割肉了。

一想到這，許策明就不禁扶額歎息，風脈日漸勢微，他們這些風脈之人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了，若是此次莽荒域會還無法取得一些成果來堵住悠悠之口，風脈怕是要徹底淪為西脈之尾了。

老人倒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笑道：“若是願意你稱我一聲華老便可，至於借宿之事就不多勞煩了。”

見此，許策明也不多言語，他是出於好心隨口一問，人家不願那便算了。

“那華老，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