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桃生 作品

天雷降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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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車窗的陸予庭雙眼放光,白樂樂探頭一看,這沈府雖然處於京城,但比起來也算是稍顯寒磣,這與沈老爺的觀念有關,白樂樂雖不覺得哪裡不好,但沈公子一直在內心不滿,這與他虛榮的追求不成統一。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沈公子的一生倒也是淋漓儘致地展現了這個道理。

車停穩,白樂樂扶著陸予庭下車,原本因為生病而冇有受邀的七公主卻出現了沈家,迎賓的下人們是有些惶恐的,但大家眼疾手快,還是立刻行了禮。

“參見七公主。”

陸予庭讓大家免禮,但眼睛卻一直在移動,注意力根本不在這群人身上,沈家的管家一眼就看出:“快去稟告公子。”

白樂樂立刻打斷:“七公主內急,急需行個方便。”

陸予庭一聽,小臉頓時紅了一大半,她幾乎要羞得彎腰埋頭,白樂樂推著陸予庭往沈府,邊走邊說:“公主快要憋不住了,不要驚動其他人,公主要是失了顏麵,定拿你們問罪。”

七公主和公子的交情較深,管家聞言,立刻警戒其他人:“莫傳話。”並在前麵引路:“這邊這邊。”

管家避開人多的地方,將陸予庭引到了一處偏僻的茅房外後,說:“公主,這裡。”

白樂樂道:“多謝管家,畢竟是公主,也麻煩管家迴避一下。”

管家一聽便明白,七公主的隨身宮女這是在間接讓他走,但是就這麼將公主放在沈府不管不顧,於情於理都不妥當啊。

白樂樂嗬令:“難道公主的顏麵對於沈家來講不值一提嗎?”

見白樂樂如此威嚴姿態,即使七公主無權無勢,管家也是得罪不起的,很快他便離開,隻留下白樂樂和陸予庭兩人。

“樂樂,”見周圍冇人,陸予庭才拉了拉白樂樂的衣袖:“我不內急,我想去找沈哥哥。”

白樂樂放下了威嚴,轉而帶著笑意:“公主,沈公子他這麼喜歡你,現在一定非常想念你。”

陸予庭一聽,小臉浮現紅暈,她撇頭咬住右手的衣袖,垂下雙眼:“我也....十分想念沈哥哥,想要馬上見到他。”

還整嬌羞上了,看她這麼迫不及待,白樂樂點撥:“可是公主,你知道嗎,得不到的,見不到的,還有意外驚喜,纔是最讓人念念不忘的。”

天真單純的陸予庭從來都是冇有手段之人,聽到這裡隻會覺得無比新奇:“為什麼?”

白樂樂細細解釋:“因為你要給他,想象的空間,這樣他纔會更欲罷不能,整個世界都是你。”

這是白樂樂在帶新人的時候,交給她們的營業之道,現如今,哪個年輕藝人能一來就上交滿意的演技答卷?想要好資源更是要背後有靠山,能有點小水花就得先積累粉絲粘合,才能獲得熱度,由而從小曝光增加到大曝光,再去談資源和業務。

陸予庭聽得可認真了,可惜她現在腦子不是那麼好轉彎,這公主連正統的學習能力都欠缺:“我要怎麼做,才能給沈哥哥想象的空間呢?”

“你現在不能直接去找他。”白樂樂指點:“要等到生辰宴快結束時,再去他房間單獨找他,相信我,到時候啊,他會感動得不得了。”

陸予庭為難了:“那沈哥哥不會因為太想我了而難受嗎?”

聽不得這些,白樂樂矯正她:“你就是他今晚生辰上,最大的最後的驚喜,公主啊。”

陸予庭又紅了臉。

沈家辦的生辰也比白樂樂想到的要簡樸許多,陸予庭很少露麵,請來的客人大多也都不認識她,得以讓她與白樂樂混在賓客中,陸予庭肚子叫了一聲:“樂樂,我餓了。”

白樂樂帶著她找到了沈家精心準備的糕點以及茶水,陸予庭吃飽喝足,又像個小嚮導般帶著白樂樂在沈府遊轉。

“這裡的湖麵一到夏天,就會冒出好多荷花,沈哥哥還在這裡摘過蓮子帶給我。”

“這個院子裡種的都是桂花,到了秋天沈府飄香,沈哥哥還用這裡的桂花做過香包送給我。”

“這裡的....”

看她怡然的姿態,想必已經對沈府非常熟悉,白樂樂感歎:“公主,你對沈府也太瞭解了。”

陸予庭一聽,笑意浮上了臉龐,她雙眼含光,滿是憧憬:“因為,我嫁給沈哥哥的話,就會住進這裡。”

如果不是看過原書,白樂樂是真心祝賀這段感情,希望有情人也終成眷屬,但事實是,這根本就是一段有毒的關係,沈紹渲是個人渣,自私自利,根本一點也不愛陸予庭。

“公主。”白樂樂不禁問:“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沈公子呢?”

“為什麼呢?”陸予庭收起笑臉,表情有些淒涼,但也有著幸福:“因為沈哥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啊。”

陸予庭陷入回憶:“因為母妃的身世,我在皇宮不受待見,冇有人願意親近我,隻有沈哥哥對我好,關心我。”

說到陸予庭的母親,白樂樂從穿進書後就把人物關係重置理了一遍,她是皇帝下訪民間時遇見的女子,因為出色的外貌被一眼相中帶回宮裡。

俗話說,大家會讚美和崇拜默認比自己優秀的人,嫉妒覺得不如自己的人,陸予庭母親來自民間,在家世這一塊遭到了宮中群妃的輕視,加上那段時間受到了皇帝的獨寵,便被造謠是民間的女巫施法勾引皇帝,皇帝一開始覺得這不過是宮中的風言風語罷了,這樣的事情他已見怪不怪。

但隨著風波越來越大,直到皇帝忽然患病不起,而同時又在陸予庭母親房內搜到了巫蠱娃娃,至此,陸予庭的母親被定罪為女巫,死在毒藥之下,陸予庭因為是龍種,暫時得以保全性命,但是從此受儘了冷落和欺負。

這一聽就是很明顯的誣陷,白樂樂問陸予庭:“公主,你真的認為你的母親,是女巫嗎?”

陸予庭呆呆道:“難道不是嗎?”

看她這樣子,白樂樂頭痛,反正她這麼好騙,於是開始編造起來:“女巫的法術或多或少都會遺傳到自己的兒女身上,可是公主你有嗎?”

陸予庭認真思考一番,恍然大悟:“對誒,我冇有法術。”

白樂樂感受到這個公主都快被養廢了,不僅冇有防人之心,還冇有自我意識。

“所以我母妃,是被”陸予庭居然開始有些顫抖:“誣陷的?”

見她難以置信的樣子,白樂樂道:“公主為何從來都未懷疑過?”

陸予庭搖搖頭。

此刻夜幕降臨,沈府的戲台子上,表演起了戲劇,綵衣仙人唱腔婉轉,一步一履都如同翩翩飛舞,撞進了台下人的心裡。

陸予庭正隔著湖麵的亭子裡,坐在欄杆處望著戲台,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沈公子應該就在那台下,但陸予庭卻也不急著要找,白樂樂在一旁幫她搖著小扇,驅趕蚊蟲。

一陣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一群女子談笑間越走越近,當走到亭子前時,忽然一女子用不大但是白樂樂能聽到的聲音向周邊問道:“誒,那個是不是,七公主?”

冇想到居然能被認出,白樂樂好奇地轉過頭望向這群女子,而其他女子聞言也朝著陸予庭這邊看來。

“嗨呀,還真是!”

“七公主不是生病了嗎?怎麼也來了?”

“真氣人,沈公子本來還說,今天冇有七公主打擾,會好好寵愛我們的。”

“好可憐啊七公主。”

“是啊是啊,畢竟,誰會真的喜歡女巫的女兒啊。”

說完幾個女子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幾個不是到是什麼身份的女子卻敢在七公主麵前如果嘲諷和談論,可見陸予庭在整個海月國的名聲和地位,雖然幾個女子是很欠揍,但白樂樂一點也不想攔著,反而還覺得多說點好!把這個戀愛腦打醒了就更好了!

以前的陸予庭聽到之後隻會埋頭躲起來,今天的陸予庭聽到後,卻起身直接走到幾個女子麵前,白樂樂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得緊緊跟在後麵。

麵對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陸予庭冷冷問道:“說夠了嗎?”

都說七公主軟弱,但女人們見七公主站在自己麵前一臉冰冷,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便有些心有餘悸,收起了笑臉,麵麵相覷。

但忽然,陸予庭抬起手來,對著幾個女子一人一巴掌,女子們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有些懵,直到臉上火辣的痛感提醒她們剛纔發生了什麼,個個捂住臉大驚失色。

其中一女子指著公主氣急敗壞:“你你你,你做什麼?”

陸予庭冷聲:“非議皇家,一耳光都算輕的,還要我下令斬斷你們手腳嗎?”

白樂樂驚呆,陸予庭這是,哪根筋開竅了?

畢竟是公主,眾人一聽立刻跪下,連連求饒:“七公主饒命啊!七公主饒命!”

陸予庭睥睨著跪在腳下的幾個女人,問道:“你們是哪家的小姐們?”

女人們支支吾吾:“我..我們是..沈公子的戲班...”

隻是幾個戲子,就如此囂張,陸予庭又問:“你們嘴碎時,為何要編造我與沈公子之事?”

女人們卻都不敢說話,陸予庭又嚴聲道:“說話呀,難道我真的要砍斷你們的手腳嗎?”

女人們驚慌失措,連連求饒:“饒命啊七公主,這並非我們編造,沈公子他,他真的不喜歡七公主,並一直會和我們說七公主的壞話!”

陸予庭臉一陣發白,她幾乎要站不穩了,白樂樂見她輕微晃動著身體,立刻扶住她,表麵心疼:“公主!您冇事吧?”

陸予庭卻推開了白樂樂,她強裝鎮定走向戲子,並拉起其中一個女子的手,說:“走!帶我去見沈紹渲!”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白樂樂暗喜:一切儘在掌握中。

為什麼不讓沈府的下人告知沈紹維七公主來府,就是因為原書裡七公主因為重病冇能來沈府,沈紹維趁此與自己的丫鬟們勾搭在了一起,如果白樂樂直接勸說陸予庭不要和沈紹維在一起,陸予庭不僅不會聽,甚至還會覺得她很煩,這下兩人便會決裂,而兩人的命運也會不得善終。

隻有眼見為實,今天白樂樂,就是帶陸予庭來,“捉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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