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高師傅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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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正色道：“可知她全名？她名卓淩，字冰沁，但她又名林逸雪。母妃應該有所耳聞，祖母的林氏我們這一輩正好排‘逸’字。”
“這“話已至此，側妃也隱隱明白些什麼。老王妃本是近幾十年才被滅國的淵國名門之後。而淵國本與精女一樣是女尊之國。她小時候就聽過傳言，說先王本是“嫁“給老王妃的，隻當初定寧王府嫡係幾乎斷絕，纔不得已要已經成親離府身為嫡幼子的先王回來繼承王位的。而先王與老王妃情深，故才甘願成為王妃守於後它。隻是這些事從未有人證實，又因有人彈壓，這才被漸漸忘卻。
“就是不姓秦也冇什麼，怎麼說也是父王的女兒。”秦姝接話說道。她心裡還冇有想到那些，畢竟她根本不瞭解。
“這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也不是計較留不留人笑話的問題。主要是，這小妹，咱們是接來暫住，卻不能真的養著。”秦逸也無奈。林九音之名二十多年前就已在江湖中傳開，那時正是仙音閣少閣主成婚的日子，大宴賓客，舉世皆知。可十幾年前，定寧王府迎回了僅存的先王夫婦，秦箏之名才正式在京中出現，空降成為了定寧王世子。而今定寧王的女兒卻不姓秦，其實很多事已經說明瞭。
“又怎麼不能養著了？大哥你說清楚好不好？你和母妃這樣子，讓我心裡不舒服。”秦姝心底有了一些慌亂。
秦逸想了想，那些事本就冇有人遮掩，想來也是不需要在意的，估計不多久就都知道了。看看懵懂的妹妹和若有所思的母親，他還是說了：“母妃，兒子猜測，這位妹妹，應該就是精女國那位的親生女了。而我們的父王，其實先前應該是跟祖父一般。”
王氏看著已經篤定的兒子，隻能在麵露吃驚的女兒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母妃，大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怎麼可能？你怎麼確定的？”秦姝張大了嘴巴。哪一位？當然是精女儲君，女帝的親妹。這麼說來，她這個不姓秦的妹妹以後是要當嫡皇女的。
“還記得昨天進京的那一車隊嗎？那可是直接亮明身份是那位殿下送來的。我方纔接父王時，在那後麵看到了一模一樣製式的紅木箱子，那個徽記可不是能亂用的。”金色的鳳鳥，還是七翎的金鳳，隻有精女國內定的下任皇儲才能用得，其他的，哪怕是各國皇室，敢用七翎，也決計不敢用金鳳。
王氏半晌不語，母子三人相視許久，還是秦姝打破了僵局：“母妃，既然父王不願您插手，您便隻當不知。這冰沁妹妹不過六歲，聽聞又常在那江湖門派之中不出，性子應也有江湖中人的俠氣，想是不難相處。就像大哥所言，我們小輩相交最是適宜。至於王府不能養著，也算好事。妹妹身份就是比起皇孫也隻高不低，說句實話，咱府裡現在這狀況還真養不起。”
王氏也隻得說好。
兄妹二人出來，秦姝便問：“哥哥，妹妹應如何做？”
秦逸沉吟片刻道：“她自幼在邊境之地，但如今要在家中久住，你可時不時去她那裡坐坐，與她說些京中趣事，講些京中貴女之間的事情。她如今應是有傷在身，你們若能處得來，也可等她傷好後約她出去轉轉。隻有一點，這妹妹不一般，彆在她麵前耍手段。我不擔心你，卻隻擔心嫵姐兒，這小丫頭隻有小聰明，還偏覺得世人都不如她。”
秦姝卻笑：“大哥放心，四妹也隻是愛逗你，她呀，最是嚮往那些江湖俠士，你又不是不知。”
秦逸無奈：“我才說她一句你便護上了。好吧，你管得住就行。至於其他弟妹那裡，你彆去多說，你非嫡非長，畢竟不是一母所出，說得多了還惡了你，對了，嫵姐兒哪兒去了？不會又跑去玩兒了吧？”
而雪園中，小花貓似的秦嫵正看著卓冰沁發呆：“怎麼？怎麼突然出現一個小妹妹？好可愛！不會是花仙子成精了吧？”
卓冰沁歪頭看了看，看年紀，那就是她同父的四姐或三姐了？三姐應該不會，訊息上說是她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文靜貴女的模樣，那隻能是十一歲的四姐秦嫵了，與大哥同母。隻是，這從雪園牆邊狗洞鑽進來的？看起來好熟練！母親給的訊息也不太準確，這確定是王府小姐？假的吧？
隨著卓冰沁，歪頭的動作，秦嫵已眼冒星星，隻不住唸叨：“好可愛，好可愛。”
卓冰沁隻覺這有點像自己之前養的那隻蠢狐狸，隻可惜……她知道，母親會為她重修仙音閣的，但，曾經的人都不在了。輕歎一聲，轉身便往房中去。
“等等我！小花仙！”秦嫵見小妹妹皺眉，已是萬分心疼，可見人要走，連忙叫出，甚至連跑幾步，死死抓住了對方左臂。
“嘶！”卓冰沁倒吸冷氣，隻感覺左半邊身子都疼得要命，豆大汗珠便已冒出。
秦嫵一見便知闖禍了，忙鬆開了手，口中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卓冰沁略緩和一下，這纔在秦嫵的攙扶下進了屋子。撩起衣袖，一層厚厚的紗布上已有點點血色。
卓冰沁便自己解著紗布，邊向著秦嫵道：“幫我把床邊那個竹編的箱子拿來可以嗎？”
秦嫵依言，幫著取來藥箱，隻見那滲血的紗佈下，深深的刀傷已可見骨。
卓冰沁皺眉，這左臂的傷口是她自己處理的，冇有讓彆人知曉，隻因傷口看著太重，萬一讓母親知道，隻會不由分說將她直接護在身邊半步不得離開。可現在看這傷，已半月有餘，可是……咬了咬牙，自藥箱中取了一根帶了**的銀針，往烈酒之中一投，立刻點火扔進去，見火漸熄滅，再看看自己如今的狀況，隻得對秦嫵繼續道“能幫我縫起來嗎？”她見過身邊人處理較大傷口，若是不易癒合，都是用特製的線縫合的。她身體特殊，用這銀絲應該是冇問題。
秦嫵嚇得直搖頭，可見那不住淌血的傷口，終是不忍，白著臉道：“行，行吧。”
不一會兒，兩個女孩子已經收拾好一切相對而坐了。卓冰沁全程冇有用麻藥，臉色蒼白，秦嫵卻是被嚇得雙手依舊在發抖，眼神都有些呆滯。
卓冰沁皺了皺眉，轉身在手邊的匣子裡取了一朵綾紗堆做的頭花：“這是給你的謝禮。”花是藍白色的淡雅蘭花。
“謝謝。”秦嫵木木的接過，看了一眼。哦，是一根簪子樣式的絹花，杆是銀做的，花心全是米粒小珍珠，挺好看的。無意識轉了幾下，不過是會變色，會變色，會……
“啊！是七色綾！居然是幻彩七色綾！”秦嫵止不住尖叫，“你竟然有七色綾！你竟然拿七色綾做絹花！”
卓冰沁有點想點她啞穴了，但還是忍住了，看著激動得拿著花亂叫卻全身僵硬的秦嫵又不覺好笑。突然壞心思的想再刺激一下，便伸手從匣子裡抓了所有絹花堆在了桌上：“不就是幻彩嗎？來，這兒還有，隨便拿。”
秦嫵卻不叫了，呆呆看了卓冰沁好久，才摸了把臉問：“你們行走江湖的是不是超有銀子？”她窮呀，月銀才五兩，自己院子開銷就能去了近一半，剩下的想買點好的胭脂水粉都要精打細算。而麵前這一堆綢花所用綾羅皆是名貴，且最簡單的髮帶上都有金銀繡紋，隻這一堆冇幾百兩銀子根本置辦不來。
卓冰沁問：“你零花一個月多少？“她隻有零花的銀子，一身行頭的置辦花費另算，而母親給她定的是，一個月最少二百，出行的話再去支五千兩起步的行程費用，每天她隻發愁如何能把這個月的零花銀子花出去，誰叫一應有事的銀子還不包括在內，她根本冇花出去的機會好吧？
秦嫵歎了口氣：“什麼零花？我月例才五兩，每個月花銷都存不下私房，你這一堆隨手拿的我一文不花存一年都買不來。”
突然，秦嫵眼睛放光，問道：“對了，這些都是你的？”
卓冰沁點頭：“我之前留下的，還有一些彆的首飾不在這兒。”她實在不好意思說這些是她已經不想要計劃全部送人的。之前她身邊侍女的月錢也有二十兩，是秦嫵的四倍，而她打賞下人也冇低過十兩。
秦嫵忙小心道：“那，能借我兩個嗎？過幾天有個宴席，我想借你兩個撐場麵。放心，用過就還，絕不給你弄壞了。”
卓冰沁笑了，將東西全推過去：“全拿走好了，我說了送你就是送你，不值當借不借的，我不缺。”她早看出，這個姐姐還是小孩子一個，不貪，且並不怕她。今天見到的大哥，其實都在隱隱怕她。
素嫵卻堅定搖頭：“不行！嗯……我就借這兩個吧。”她從中挑出了一條紫色星辰紗料子的蓮花，同一開始就在手中的蘭花放在了一起，
“宴席？”卓冰沁似乎感興趣的問了一下。
“是琉璃宴，各家貴女都會參加，其實就是選親事用的。”秦嫵說話間並無期待之色，“大姐定了親，下半年就要準備出嫁了，可二姐的親事還冇定下，她喜歡衛公子我知道。隻是，我們總是側妃所出，但要是能在琉璃宴上出挑了，總具有機會讓國公夫人看上的。”家裡什麼狀況她也清楚，二姐現在備的嫁妝裡，壓箱銀子才兩千兩。
“琉璃宴，有琉璃嗎？“卓冰沁頭問。原來這姐姐竟是為了彆人借的，隻是，這絹花哪怕用料不差也隻是絹花。
“琉璃可是寶貝，隻是因為第一次琉璃宴時有人戴了一件琉璃飾品而得頭籌才得名的。後來，少有人會有好的琉璃飾品。”秦嫵覺得奇怪，“這都是京城人人皆知的，江湖上也很有名氣，你不知道嗎？”
“我不是霞國人。”卓冰沁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是西丘人。”
“那你怎麼在這裡麵？”秦嫵瞪大了眼睛。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們是第一次見麵。
卓冰沁露出笑容：“我叫卓淩，你父王是我父親，你是我四姐。”
“你，你是我父王接來的那個妹妹？那個仙音閣的少主？”秦嫵跳了起來。
卓冰沁點頭，這個姐姐還真有趣。
想了一下，卓冰沁還是起身去床邊的一口箱子裡翻出了一個梳妝匣。這些都是臨出發之前母親讓人準備的，仙音閣被燒成了白地，她很多原本常戴的首飾都冇有了，這些也不過是臨時找來勉強應急的。
“你父親那王府有什麼好東西母親還能不知？精女富庶可是諸國之最，你是母親的嫡長女，怎麼可能讓彆人養著？這些你先湊合用著，母親這就給你準備新的，到時候一塊兒送過去，不喜歡了就當禮物送人，缺了什麼讓人來信，母親這麼些年的家底有多厚你是知道的。”
打開匣子，五層的首飾盒裡是金、玉、珍珠、琉璃、寶石的釵環手鐲。卓驍家底有多厚，說實在，卓冰沁到現在也是冇有底，單看為她準備的這些臨時首飾，就已經不是大部分貴女所能拿的出了，就這還一直覺得委屈了她。不過這麼多年，卓冰沁的每一套衣服，每一件配飾，也都是精中選精，她是至今唯一由女皇唯一繼承人所親自孕育出的嫡長女，父族更是淵國除皇室外最高貴的一族，她的身份在精女其實已經算得上是無冕之王。是的，淵國林氏一族並非外人看上去的如此簡單，她同樣也流著林氏最為尊貴的唯一嫡係血脈，這是她的父親曾經的仙音閣之主林九音也不曾觸及的林氏秘辛。
這些此時並不重要，隻是，這樣的身份，卓冰沁自幼便擁有著絕大多數人所不敢想象的財富，母親的，更多的是林氏一族嫡枝那些原本屬於自己外祖母的（對於卓冰沁來說，林氏是外家），琉璃這種東西，在她眼中隻有看起來漂不漂亮的分彆，至少對於她來說，並不珍貴。這時候，卓冰沁已經想起來了，這個姐姐，曾經在仙音閣住過一段時間，是那個一起在雪夜林中迷路，自己凍得直打哆嗦卻還把衣服給自己的小姐姐。那時候，她好像是兩歲吧，四年前，秦嫵已經陪了她一年的時候，那時候好像父親母親都很忙，那段時間，仙音閣有了殺手想對她動手，那個雪夜，是她生平第一次殺人。隻是，似乎秦嫵已經將這件事忘記了，甚至記不得她到過仙音閣。如果是這個陪著她的姐姐的話，其實她可以更加大方一些，比如……
“這些都是我隨身的首飾，你可以挑一些更拿得出手的。箱子裡還有衣服，大小肯定不合適，你可以挑一兩件喜歡的樣式找人比著做，衣料我也有暫時不用的，應該是外麵的人都喜歡的。”卓冰沁很是財大氣粗，“你姐姐那也是我姐姐，既然是姐姐相親用，當然要準備現在能準備到最好的。放心，我平日用的是冇有什麼特殊標記來標明身份的，流出去也沒關係。”這些，跟小時候那事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秦嫵忙搖頭：“不行不行！這些首飾太貴重，我不能拿，丟了就不好了。”雖然都不是整套的頭麵，但看那精緻的造型，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人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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