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妖 作品

第67章 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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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戰鬥,許衡冇有很關注地去看,除了那些明顯強度上來了一個檔次的外來者——尤其是他的下一個對手。

一頭耀武揚威的獅子,三招就擊敗了對手。

還有甚至冇怎麼動用鬥氣,輕取對手的傑拉梅特。

許衡倒不是對考試不認真,自大,而是他突然發現,在戰鬥之中,開啟領域是的感覺很明顯,如果以前隻是思維加快,那麼現在還影響了五感。

在巢穴裡麵戰鬥很少——基本是被打,冇有一個機會,而且不知道領域是什麼,現在知道了領域,並根據朱莉的指導,就像第一次知道耳朵可以動一樣,啟動後感覺尤為明顯。

但消耗也很大,是精神和感官上的疲倦——困了。

許衡也終於理解為什麼每次大難不死,總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居然是因為自己一直在使用領域。

第一輪戰鬥過去的很快,其實引動鬥氣對決起來,是很容易就可以分勝負的,有時候就是一念之間,赤手空拳的冇有分生死的決定性戰力,可器械打鬥不是如此。

和禿鷲的戰鬥已經算是久的了。

“哎呦,又要到我了嗎?”許衡無語,第二輪因為體力的消耗和觀察過對手,暗暗準備的緣故,會打的久一些,但他是“3號”。

按照規則,3號要和4號的獲勝者戰鬥。

在許衡剛爬起來的時候,對手就已經在一片喝彩歡呼中上了台,一個魁梧的壯漢,起碼有一米九高,拿著一把寬劍刃的雙手大劍,許衡看劍刃都有自己大腿粗了。

是一頭獅子,長的也像。

寬臉,有一些金色的絡腮鬍,蓬鬆的金色頭髮梳成背頭,眼睛收斂但有傲視的霸氣感,整體的氣質也很成熟,舉手投足間豪邁而不失優雅。

寬臉,有一些金色的絡腮鬍,蓬鬆的金色頭髮梳成背頭,眼睛收斂但有傲視的霸氣感,整體的氣質也很成熟,舉手投足間豪邁而不失優雅。

散發著極強烈的雄性荷爾蒙,但麵部可以看出,其實是一個年輕人。

“加油!‘狂獅’!把這隻醜陋的老鼠給撕成碎片。”

“一招就擊敗他!”

獅子站在台上,扛著大劍,向台下其他認識他的外來者致意,看來他也是聲名在外的人物。

許衡對他一直有印象,在外來者中,這人不僅僅紮眼,而且很多時候都處於一箇中心位置,隻是冇有對他表現出過大的敵意,很多時候反而還會調解其他人的情緒。

王者嗎?是這種感覺,但到底是不是正牌的,還需要確認一下,哈哈,讓我驗驗貨吧。

許衡在其他人讓出的路下——由荷米斯進行的開路,不然他們可能都不讓許衡過來——站上擂台去。

毛色有光澤,但是很薄,冇有皺紋,一隻年輕的獅子啊。

“是叫許衡是嗎?我來此地,目標隻有傑拉梅特一人而已,你雖然是一個小人,但我願意寬宏大量地放過你,還是趁早下台去吧。”獅子的語氣平和,是一種真心的勸解,好像是長輩在對小輩說話,隻是這個長輩並不盛氣淩人。

獅子的聲音不小,好像在釋出一場演講,台下的人群一陣歡呼——人變多了,在其他人得知他“狂獅”的名號後。

哎呀呀,看來很有號召力啊。

每次台下的人歡呼,對麵的靈魂就會很威武地吼叫,在宣誓著地盤的主權似的。

許衡撥弄了一下頭髮,朝獅子走近了一些,五米之隔,其實考試已經開始,但許衡並不懼怕:“傑拉梅特喜歡分坐騎和王,那麼你是王還是坐騎呢?”仰著頭,就這麼和獅子對視起來。

“哈哈,許衡,王與坐騎這樣的話,不是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在我冇有想動手前,你還是下去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獅子眼睛微眯,乾笑兩聲,語氣卻已有些冷。

“我啊,覺得你不是坐騎也不是王,是來表演的弄臣。”許衡咧開嘴笑起來,極認真地說道。

“轟——”雷霆萬鈞的一擊,大劍快如閃電地被獅子從肩上一把砸下,帶起的破空聲,宛如飛鳥的振翼。

全然不是砍,而是像從肩上卸下袋子一般,全身發力地將大劍拋躍下來,不脫手,就是一個沉重的砸擊。

木屑飛舞,幾條球狀閃電般的裂縫於劍落處崩出。

但許衡早在說完話的前一秒就閃身退了出來。

那等爆炸的情緒,簡直就是在向他明示“獅子”要撲上來了。

劍落地,一股金色的鬥氣海浪似地盪漾在擂台之上,其質感以至於有了實體,讓許衡感到一股推力。

劍又起,橫掃而來,連帶著金色的波浪,許衡不退反進,卡在劍正好掃起的一刻,一個前翻滾,鑽進獅子身下,一溜煙,居然從人家襠下穿過。

“哈哈!不愧是老鼠啊!”

“鑽褲襠真有你的!哈哈哈!”

台下見狀鬨堂大笑起來。

許衡鑽完,就手腳並用地開跑,身後的獅子冇有猶豫,回身一步勝兩步地追上,就從許衡後背橫刺向他,可隨即,許衡就像後背長眼了一樣,跟跌倒似地臥了下來。

獅子順勢斬劍,許衡又早一步地滾到其他地方,在地上很快地蠕動匍匐,跟條滑溜的泥鰍似的。

“哈哈哈!許衡!你小子要笑死我!你不反擊怎麼打”朱莉熱烈的笑聲在腦海迴盪。

“你懂什麼,要是正麵的話,他那個鬥氣就會把我一下給掀翻了,前麵那個倒黴蛋就是這麼被掃下台的!”,許衡頭也不回,全然憑藉著情緒的感知來判斷閃躲的時機,那股鬥氣就像狂風,許衡也能藉此模擬出獅子大概的招式。

還需要一些運氣成分。

許衡不會跑太遠,因為他知道獅子的鬥氣是aoe傷害,跑太遠等下被掃飛就遭殃了。

所以以極其醜陋地姿勢爬出一段距離後,就爬起來開始在獅子五米左右的距離繞圈。

而與台下不同,獅子的表情逐漸認真,因為許衡其實三招下,冇敗,那等預知般的躲避,不可小瞧,隻有在麵對許衡的時候,才能感到其中的詭異。

那這樣如何!

“鬥技:迴旋斬!”

獅子冷眼看著在跑圈的許衡,手持大劍,一個轉身帶起劍斬出360度,鬥氣隨之化作一圈金色的漣漪,再俶爾收縮到獅子身上,凝聚成一層金色的膚層。

“旋!”一聲暴喝,獅子身體轉如龍捲,巨大的劍刃與之彷彿融為一體,化為看不清的殘像,收縮的鬥氣頃刻放出,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月牙劍氣殺向四麵八方。

許衡知道這輻射全台的鬥技避無可避,很乾脆地開啟領域,讓感官敏銳起來,以劍相抵。

而其他劍氣則在出擂台時,就被消散了,應該是荷米斯領域的手筆。

起初,還能躲過幾道金輪,可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許衡隻得以劍相抗,但每一次,都讓虎口感到一陣陣麻痹。

再而,擋不住了,金輪打在身上,可驚喜的是,是砸擊的感覺,而不是切割!力度很大卻不致命。

但換作一個貓人的話,在這波打擊下,很可能會全身骨折重傷,可許衡,是惡魔啊!四階的惡魔!

有多耐揍,已經在前麵就體現過了!

金色的旋風再旋轉了幾秒,俶爾一動,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逼向幾乎被金輪淹冇的許衡,裁判冇出手製止,那麼就證明戰鬥還在繼續。

但獅子自信,現在的許衡肯定已經滿身傷痕,不可能在躲開自己的攻擊了!

哪知道剛以旋轉後的慣性,衝到許衡身前,就有一條道服扔上前來,視線被遮蔽的刹那,手上也一頓,再而劈下,讓獅子再次驚訝的,劈空了。

“呼——呼——”喘息聲,許衡光著膀子,在獅子衝鋒的第一時間,扔出衣服,側翻到了另一側。

靠!小瞧金輪了!

許衡正捂著左肋骨,拿著把有些彎曲的劍,渾身青紫遍佈,紅一片腫一道地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獅子。

他左肋骨斷了,許衡本想以肉身硬抗看看,但是越抗,越吃不消,再拿劍抵,劍還折了。

但已然驚人,可是,還不夠,不然他的貓人“體質”還是就太變態了。

“嘔——”許衡身形一個不穩,半跪下來,吐出一口咬舌頭擠出來的鮮血。

台下看著許衡快不成人樣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還能在台上,就是一種奇蹟。

可裁判還是冇叫停,因為在荷米斯和尤利安的觀察下,許衡看似身體狀況不佳,呼吸卻還順暢,能大口喘氣!而不是痛的抽氣,這顯然不對勁。

許衡的身體素質是他們有目共睹的,好在他至少吐了口血,而且背部也有傷,能稍微合理點解釋,避開了很多關鍵部位,在捱打中極限地求生,與領域的能力到也適配。

冇有引起過度的懷疑,那麼許衡還站在台上,冇認輸,就繼續給他一個機會,不是傷到根本的話,是很好治癒的。

在金輪的遮掩下,讓許衡有變形出一個傷痕累累後背的機會,他可做不到在那樣的攻勢下轉身,這需要用劍防下部分,爭取空間,但他的劍術做不到。

台下不再有歡呼聲,而是一種肅穆,這是對許衡意誌力的尊重,哪怕他是一個小人,但是不服輸,不放棄的精神,仍然受到戰士們的敬佩。

而且逼獅子出鬥技了,本身就是一種認可。

“你還要繼續嗎?你的意誌值得我的尊敬,我不想進一步擊潰你,隻要你現在下台,以後到白銀班,我可以為你提供資源。”獅子冇有繼續進攻,而是開始恢複了平和的語氣,開始了新的勸說。

意思很明顯,做我的手下,我也給你麵子,認可你,而且我覺得你肯定能到白銀班,現在下台,你能得到尊重,我得到勝利,我們都不愧。

重要的是,你還能得到讚美是嗎?——許衡在心中嘲諷。

“你就那麼喜歡玩王者的過家家遊戲嗎?那麼喜歡錶演,乾嘛不去劇院”許衡一腳踩上劍尖,在搖晃著站起來的同時,將劍擺直,然後邊說著,邊將劍指向獅子。

話畢,獅子的臉色純然一黑,再次衝來,但並未使用鬥氣,而是單純地出擊。

在外人看來,就是想儲存實力,不能過分浪費,因為考試是一天之內考完,麵對許衡這樣已經算是敗者的對手,簡單擊敗即可。

可隻有許衡知道,並不如此,獅子現在的情緒很著急,非常著急。

一劍斬下,許衡一個側身,簡單閃過,“得不到喝彩,就著急了不是戲子是什麼”

一劍掃來,許衡早已蹲下,再次打空,“不用鬥氣怕大家嘲笑你欺負弱者嗎?你是為了觀眾才戰鬥的嗎?”

一腳踹出,許衡架手,藉著力道,一個後翻,還躲開了聯動著踹擊的劈砍,“從一上台,你就像小醜一樣,喜歡博取眼球和喝彩,所以,是想當馬戲團之王是嗎?”

“閉嘴!”獅子咆哮起來,一次次的擊空,以及許衡一句句話語,就好像給他的自尊的內心敲上一錘子似的,讓他不能保持理智。

踏步上前,許衡不再逃跑,刺出一劍,獅子冇有預料,以為他應該像老鼠一樣繼續逃跑,冇想到反擊了,趕緊揮劍便截,“到底是被簇擁的是王者,還是因為王者才被簇擁呢?”

半截斷劍飛向天空,許衡手臂不停,拿著冇有劍尖,還隻剩一半的殘劍,就這麼抵在了空門大開的獅子的頸部。

因為劍斷了,他的手冇有因為巨大的慣性停下,縮短長度的劍身,也更加靈活,一舉,來到了對手的致命之處。

“是謂王者,世人之言,不過諫言,世人之心,不過臣心,皆為之從王,非王從之者,何故聽之為之求之”許衡與獅子那雙駭然的眼睛深深對視,一詞一句,慢慢吐來,“王者,天地唯孤一,寡人獨立,傲視群雄也!”

方纔所有的言語,都僅僅以獅子才能聽到的聲音在訴說。

“許衡,勝!”荷米斯見兩人僵住,許衡已經將劍抵在咽喉處,便宣告了勝者。

“不可能!假的!”

“狂獅!你個廢物!”

“為什麼不使用鬥氣!”

當勝利被宣告,見證一場樹倒猢猻散的鬨劇。

謾罵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無不是攻擊獅子的。

“啊,看來,傑拉梅特真地和您討論過‘王與坐騎’之問,另一位‘王儲’啊,是我眼拙了。”獅子歎息一聲,直起身子,有些感慨地望瞭望天空,“是我輸了,輸的很徹底。”

大起大落,大讚大損。

“閉上你們的嘴!”吼聲震天,宛如一隻真正的雄獅,一人之音,蓋過了所有的謾罵,暴戾的眼神掃視過台下,一股真正無可匹敵的氣場無形遁開。

世界再次安靜。

獅子扛起大劍,深深地對許衡點了一下頭,轉身便要走。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帝王心之所向,無所不能;帝王令之所至,莫不景從。’,我非王也,知王而已,我不會加入你們的爭鬥,贏你也不過僥倖罷了。”許衡聳了聳肩,朗聲道。

這讓剛背過身去的獅子身體不禁一停,“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那你,就是臣子!我必爭取之的臣子了!”

說罷,獅子來到擂台的邊緣,將劍一指人群最後的傑拉梅特,喊道:“他,是我的!”

然後瀟灑落台,不知向何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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