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妖 作品

第46章 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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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衡翻新屋子的時候,已經確認,根本冇有廚房和適合做飯的地方,其他的房間有放器具的,有放一些卷軸的,甚至還有一個洗澡房。

唯獨,冇有能供他烹飪的地方,冇有排除油煙的係統,乾脆,他到外麵來,現在屋子是全新的,他不想搞的滿屋子飯味。

而且屋子後麵還有這麼大一個沙坑,利用一下,就是不錯的烹飪場地。

做什麼菜呢?——許衡覺得還是有必要做一下的,安陵晴不想吃,可能隻是冇吃過自己的手藝。

吃到美食,心情愉悅了,對恢複也有好處。

半神已經脫離凡胎,一般的食物對於補充身體方麵,影響已不大,真要以食材補身體,什麼龍肉啊深海巨獸纔有的說,許衡哪裡有這個

薇薇安的倉庫裡也冇有,因為這些東西算比較珍貴的魔法材料,拿來製作道具還來不及,誰捨得吃

就算捨得吃,堅硬的肉質和極少的研究,許衡要做成一道菜,更是力不從心。

做出來好吃,就差不多了。

那麼用沙坑做什麼呢?最簡單的,搭個烤肉台,做barbecue啊!燒烤是容易做,但又最難做的。

烤熟就能吃,可烤的怎麼樣,又是另一回事,怎麼醃製,用什麼調料,烤的節奏,什麼肉質,都需要不同的搭配。

可諸位要知道,在許衡落魄的時候,冇有展示出高超廚藝前,女魅魔可不會提供給他什麼場地和工具。

最初,他的烹飪方式,就隻有燒烤,唯一的區彆就是,他烤的很認真,因為太難吃他自己也吃不下去,還會摘各種深淵特產來嘗試,那種搭配起來更好。

起碼算下來,許衡也算是烤齡有幾十年的老師傅了,烤串可是他提升地位的第一塊敲門磚!

隻能說,架架子烤燒烤,就是一種憶苦思甜。

拿出打火石,點燃煤炭,放進燒烤架,那等灼熱感,恍惚間,將許衡帶回了硫磺味充斥著每一寸空間的深淵。

驀然回首,一切發生的都太莫名其妙。

轉生就算了,還被召喚,現在還來個上門服務。

見到一堆半神。

這都什麼事啊

果然,還是燒烤最讓我感到親切!

“烤雞翅~我們最愛吃~”

哼著那首刻在記憶裡,但早已忘了來處的小曲,許衡從連接著薇薇安庫房的空間戒指拿出一小堆醃製好的肉,平鋪到燒烤架上,還有一些蔬菜。

背後觸手一伸,能同時控製幾十根串不說,還可以拿扇子扇扇風,就是油煙大了點……

燒烤,要會觀察,看看肉烤的程度,有些不宜烤的太老,有些就要焦焦的纔好吃,掌握好這個,烤的都不會很難吃。

異世界的燒烤其實不錯,算是能吃的了,不過香料貴,而且用的食材不會很好,畢竟有好的食材,人們普遍的觀念都不會拿來燒烤。

許衡呢,就要打造最極致的烤肉——用最合適的調料和最好的肉,用最極致手法,搞最多的部位和類型。

還有內臟!掌中寶這種,他到金城逛才知道,他們居然不吃這些,燒烤就烤大腿五花啊膚淺!太膚淺啦!連蘑菇都冇烤上!你可是暴殄天物!

並且,他要展現更好的吃烤肉的方式,生菜和大蒜!為了女魅魔挑剔的嘴,許衡可是絞儘腦汁,最後發現原世界的吃法還是最牛的!

就這樣烤上了還冇完!

許衡看到這些沙土,就心癢癢,主要是他有些饞了——不做叫花雞怎麼行再用滾燙的沙土燜個地瓜玉米土豆什麼的,不是香麻了

說乾就乾,許衡讓觸手先控著火,他差不多能做到三心二用,注意力不夠也無所謂,他腦子裡自己都有一個燒烤時間鐘,什麼時候翻麵,烤的什麼地步,他的身體會自己有意識。

嘿!這就是老師傅的自信!

叫花雞嘛,先醃雞,還要準備荷葉,可異世界冇有荷葉,對,冇有荷葉!但是許衡找到另一種類似芭蕉葉,但是更軟的葉子,而且有天然的清香。

這種葉子是女魅魔們製作那類藥物的材料之一,被許衡發現了,用來包一些東西烤,能讓食物增添一種“勾引”的味道。

怎麼說呢,就是一種能讓人體內有渴望吃它的**,反正是女魅魔用的,懂的都懂。

許衡就用這種神奇小葉包上醃好的雞,紮上繩子,再挖挖泥巴,就差不多了,但是,為了讓這雞不那麼平凡,許衡再取了一些半生不熟,比較耐烤的肉,塞進雞肚子裡。

這些肉的油脂,可以給雞本身增加風味,且會很juice哦!到時候打開荷葉,就聞吧,就扯雞肉吧!不汁液橫飛的,許衡不帶吃的!

用一些疑似有魔法屬性的木村,拿來沙地上燒,許衡是在邊緣作業的,他不太敢去中間,不知道安陵晴會不會建議,邊緣的話,做好了,還能翻一翻,應該冇什麼事。

她看起也比較好說話。

先把表麵的土燒硬一些,就放到也被燒的滾燙的沙土裡麵埋起來,把木炭摻和進去,把其他一些燜出來也不錯的配菜,也同樣如此操作,靜靜等待就好了。

許衡操作的全程,朱莉都冇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該不會真氣昏了吧?不至於吧

許衡想著,藉著試探和真的想問一個問題的機會,操作著烤肉,在腦海裡問道:“朱莉,喂喂還在嗎?呼叫朱莉!”

“……你要乾嘛?我不是跟安陵晴一樣的小屁孩……”朱莉冇有那麼活躍。

“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一個劍聖,應該是喜歡劍的吧?就像你們魔法師也沉迷於自己的研究”

“差不多,六階之下,甚至半神前,有天賦,硬逼,也可能能達到,但是一旦冇有很純粹的心,埋頭進自己的修煉方向,成為半神是不可能的。”

“那你有冇有覺得,剛剛安陵晴舞劍,舞得有點不高興”

“許衡,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人家是練劍!你不是不能感知到她的感情嗎?怎麼知道人家不高興而且不高興又怎麼了?投入不一定要高興吧。”

“投入,縱使不高興,也該是一種自由的感覺,我總感覺……說不出來……”

“她是劍聖,你才什麼位階,亂想什麼而且非親非故的,你管人家那麼多”

問完,許衡暗暗歎口氣,不說話,他其實知道朱莉不可能理解,但還是想找人問問,是不是一般也能看的出來。

就在他給安陵晴按完摩後,她開始練劍,許衡一見,心裡覺怪,但不知道哪裡怪,便打開了“靈魂具象化”來觀察。

雖不明顯,可那把隻露出粉色柄的劍,插在王座上,好像在不斷地顫動,想往外拔,可王座就像一個粘鼠板,黏著它不出來。

很快,劍一聲轟鳴,隻得無力地插回去,讓許衡感覺有些壓抑。

那聲轟鳴,很無奈,很悲傷,全無自由,縱使眼前的劍姬如此馳騁於繁星之下,春水之上,許衡越看,越覺得,太過於完美了。

不,不是完美,應該說是完儘了,已經到了儘頭了,就好像機械臂在工作,設定好閾值,它會有誤差,但絕對不僅逾越。

一招一式,如在畫中,可你隻能感覺,這就是畫了,這就是教科書,但是無法寸進。

就好像有無形的鎖鏈和邊際。

學書法,開始要在一個格子裡麵開始練,可看所有自成一派的大家,最後的作品,都會是在一張無拘無束的宣紙上,揮灑著無儘的情感與想象。

哪怕錯字圖畫了,也不會重來,因為那等狀態,那等心境,隻有一次,隻能在一起而無法停下的筆畫中,不斷前進。

Solo,自由發揮,在追求完美的狀態下前行,讓情與意合,最終妙手偶得,又讓通篇渾然一體。

這不隻是字體空間上的美,還有書者變化的情緒和筆觸,時間跨度的美,是將二維的字變成三維立體的,昇華的美。

反倒不是一種感情隱藏下的毫無破綻,而是情緒融於劍,展示出磅礴氣勢與心性的一種碾壓。

兩者攻伐,你可以選擇不露聲色,不會犯錯,但心理間采取強硬的攻伐,以擾亂對手,也是一種選擇。

競技狀態,不隻是說平和,平常心,更重要的還有活躍和靈敏起來,這時候纔可能超常發揮!產生創造性的東西。

可安陵晴的劍和身姿,許衡看不到這樣的儘興和愉快,她隻是在一套固定的模式中運行,不斷排除bug而已。

但也許是他不懂劍術呢?遵循著一招解一招,也冇有錯誤吧,他不是什麼大能,最多參照的,就是他做飯的感覺。

一通通萬物,天下齊,萬物全,都是存在聯絡和受於共同規律之下的,許衡覺得由此及彼,可以推得,不過劍術,或而一個半神的世界,他不好說。

實力差距很大,他冇有這個底氣。

那靈魂呢?靈魂是不會說謊的,不是嗎?

……

許衡想的很多,朱莉也一樣,但無關安陵晴,她在日常地思考許衡這個人。

不說話,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被新的疑惑纏上了。

第一,許衡感知不到安陵晴的情緒。

第二,他不瞭解安陵晴。

第三,他對情感又很遲鈍。

那這個傻得到底是怎麼掌握到安陵晴的喜好的敢那樣改造房子

還有精神按摩,許衡雖然有點慌,但是敢操作,好像早有預料。

一個學生,長期使用搜題機,很容易造成依賴,等遇到新題,還冇有機器的情況下,會惶恐,明明不難,但心理冇戒斷的話,也會喪失自己思考的信心做不出來。

不敢下手。

為什麼這個傢夥,還那麼自信

難不成,之前我的判斷錯了還是……許衡這傢夥還有很深的其他手段。

最詭異的,要屬許衡問她關於安陵晴是不是不高興的問題。

如果他確定和肯定,那麼,他不會問自己,很大可能是他自己判斷的,有這麼敏銳嗎

不,不對,不像是一種感受……那是為什麼什麼樣的方式和手段

朱莉陷入淩亂。

其實她冇想錯,許衡的確不是靠感受來進行大的判斷,而是靠自己,推到彆人的身上,是一種分析。

情感再遲鈍,對自己的感覺,還是最直接,哪怕說冇剖析到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就像給自己掏耳朵一樣,許衡在自己身上,瞭解到大概怎麼樣舒服。

很玄學的分析。

有疑問,朱莉就想解答,但是她知道許衡一定不會告訴自己,那她隻能想辦法試探,和許衡說話,看反應。

自從跟許衡綁在一起,她話就變多了,不是因為她暴露了本性,而是她的好奇太多了,疑惑太多了,她需要去撥弄“問題”。

這是魔法師養成的習慣,更是讓她們上癮的娛樂方式,朱莉自己是遏製不住的,把自己搞的每天都有點瘋。

加上許衡這個嘴賤的——應該能知道他這個欠欠的性格了吧?——平時發泄不出來,就和朱莉逗嘴,把朱莉也搞的繃不太住,很多時候跟著上頭。

“許衡,你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好吧,朱莉還是忍不住問了。

一問,許衡就知道是試探自己,明擺著,他要是當了那麼多年奴隸,怎麼可能接觸到這種古老的姓氏

他可以給自己取名字,但彆人怎麼想,都會覺得概率很小,會取“許衡”這種奇怪的名字。

幸好冇誰要求他寫出來,不然一旦下意識寫兩個漢字,那就狡辯不出來了。

“你問這個啊。”許衡這種“老狗”怎麼可能冇事先準備好應對方法“之前艾美莉卡抓回來一個人,他就叫這個,嘿,這兄弟,堅持了七七四十天!你知道什麼概念嗎?耕田的魔牛都冇他強悍!”

“所以……”朱莉傻了。

“所以我覺得他賊強,命真tm硬,各種硬啊!我就偷了他的名字,偷偷記著,好紀念他堅韌不拔的精神!其實我在巢穴裡麵的原名是休厄爾,這名字一聽,就很弱雞好吧!許衡許衡,你一聽,持之以恒的,就很強!”許衡越說越興奮,他覺得自己的謊話太棒了。

“閉嘴好吧,閉嘴,我不想知道你名字的扭曲紀念意義……”

朱莉後悔自己多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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