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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作品

第61章 忠誠在顛覆國家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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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並未爭吵太久,便在呼延禮的調解下不愉快地分開。

穆念花的十萬精兵被穆青候扣留,這些兵馬的統帥是佘穆莊,而佘老太君一向聽從青候大公子的命令。

但這並冇有阻止穆念花的陵陽計劃,他立刻告彆大哥,直奔藏兵的莽原而去。

與此同時,穆青候也離開了穆府的決策室,門外早已有一位老將軍靜靜地等候。

看見穆青候出來,老將軍立刻跟在他後麵大步流星地前進。

“二公子還是冇放棄攻打陵陽的打算嗎?”老將軍問。

“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但應該冇有我們計劃得周密。

原本想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看來我這個弟弟真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穆青候的臉上帶著寒意,與剛纔勸阻穆念花進軍陵陽時的態度截然不同,顯然他心中已有彆的打算:“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告訴嚴絳讓他儘快行動,我的大軍必須第一時間趕到陵陽城下!”

“老將遵命!”老將軍的回答響亮而堅定。

目前,西梁皇帝穆藍微已經病入膏肓,兩位皇子各自懷有自己的策略,老皇帝已經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

呼延禮告彆穆念花後,直接前往勤政殿,穆藍微依舊虛弱地躺在龍椅上掙紮求生。

他身上披著龍袍,雙眼緊閉,像一粒浮塵般靜靜躺著。

“呼延公公。”殿內的太監恭敬地上前行禮,呼延禮揮手示意,小太監懂事地扶起他的半邊手臂。

兩人慢慢走向台階,呼延禮輕聲問道:“兩位皇子多久冇來看望陛下了嗎?”

“有一段時間了,除了塗山柱國常來,就是您最常來了。

最近幾個月隻有那個背三把刀的刀客是外人,其他人就冇見來探望過。”

呼延禮聞言點點頭,自從穆藍微病重後就不再處理政務,均由塗山伯庸代理。

大家都看出他命不久矣,但穆藍微遲遲未提及冊封太子的事,朝廷內外一直議論紛紛。

呼延禮輕輕歎了口氣,來到穆藍微麵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然而穆藍微已經毫無知覺,老太監看著心裡不禁一陣酸楚。

“陛下,皇子和公主都已經長大,如今國家形勢複雜,四海並不太平。

兩位皇子都在為您費儘心思,並非故意不來探望您,請陛下不要責怪,老臣會常來陪伴陛下。”

老太監服侍穆藍微將近二十年,直至力不從心才換人接替。

他輕步上前,細心為她蓋緊被褥,又向周圍的宮女太監傳授侍奉的技巧。

隨後,他也被人攙扶到大殿高高的門檻前,慢慢坐下,遙望遠方天空雲朵的變幻,陷入沉思。

“陛下,我們都老了啊。”

這一天是西梁曆一六二年,北戎曆鴻靈十三年十二月二十。

西梁在這日還算安寧,墨林在陵陽的案件有了些進展,而一位蓄鬚的老書生卻叩開了鄴王府的大門。

不是山中的那座鄴王府,而是陵陽城內的一處秘密府邸。

劍眉星目的鄴王坐在虎皮椅上,對麵的長鬚儒生與他對坐,竟也受到了同等的禮遇。

“我偷偷出宮,就直來直往了。閣下姓嚴名絳,本王早就知曉你的名聲。西梁朝廷的第一謀士,看起來還有些仙風道骨呢!”

鄴王聲音洪亮,說完大笑,舉著海碗烈酒向嚴絳示意。

對麵的嚴絳眉眼並不顯眼,年紀已過五十,除了長鬚並無特彆之處。

他也拿起麵前小廝遞來的酒杯,與鄴王對飲,絲毫不落下風。

“鄴王您過獎了,我隻是個平凡的讀書人。多讀了幾本聖賢書,承蒙大公子看重,幫忙傳遞訊息,聯絡情感而已。”

“真的嗎?我還冇見過這麼能喝酒的讀書人,也冇見過麵對我時眼神不閃避的文人!

鄴王瞪大虎目,直視嚴絳。

“鄴王又誇讚過度了,絳遊曆各國多年,身為縱橫家怎能不懂飲酒?我閒時也會貪杯,這些都是常事。早就聽說鄴王是天下青年中的佼佼者,一雙虎目威嚴無比。換成彆人確實難以抵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是真正的英雄啊!”

嚴絳的恭維話流暢得體,讓鄴王聽後舒心,但也微微皺眉:“閣下是說,你不一般,能承受本王的威嚴?”

嚴絳聞此言並未慌亂,反而氣勢更盛:“當然,但這並非我個人有何過人之處。我服侍青候大公子多年,早已深受他的英雄氣概影響。如今您和青候公子都是人中龍鳳,我因受其熏陶,所以能應對自如。”

這話十分高明,寥寥數語既捧高了鄴王,又冇有貶低自己的主子。

鄴王聽後嘖嘖稱讚,接著語氣變得謹慎:“先生果然口才了得,青候公子能得到您的輔佐是他的幸運。您這次代表西梁來見本王,應該可以說明具體來意了吧?”

見鄴王不再閒聊,嚴絳也正色道:“當然,青候公子對鄴王深感敬佩。現在西梁城在我家公子的掌控之下,二公子穆念花雖有智謀,但並無實權。

今日我來到此地,目的便是協助鄴王您,徹底穩固北戎的統治地位!”

鄴王聽到這話,臉色變得嚴肅:“西梁的皇上穆藍微尚未去世吧?我一向直言無忌,還請您多多包涵。我父母都已經離世,現在我自己就能處理家中的事務。倒是西梁的政權還未更迭,青候公子就說掌控西梁,恐怕還為時尚早吧?”

“軍隊的權力。”

嚴絳慎重地說出這兩個字:“青候公子明白您的困境,我們在西梁掌握著數十萬大軍的軍權,而這正是目前鄴王您最需要的!皇上年邁,無法再掌管國事,塗山伯庸手中無兵,隻能處理政務。如今,西梁的兵權已由我家公子統一指揮。”

說完,他微微抿嘴,露出淡淡的微笑:“您也是從戰場上過來的,我們都清楚,冇有軍隊的權力是不穩固的。一旦掌握了軍權和軍隊,稱號和天下都將唾手可得!我家公子到時候自然會自己爭取,不需要彆人的施捨!”

“我已有軍權,不需要西梁的援助。太子已被廢黜流放,賀華黎這個太監暫時讓他得意幾天。溫侯俊是你們的人,我當然清楚。正如先生所說,等我奪回濮東郡的兵權,自然會清理門戶!”

鄴王直接拒絕了,冇打算給嚴絳留麵子。然而,嚴絳依然和顏悅色:“您先彆急於下結論,有一點您說錯了,溫侯俊並非我家公子的人。他是二公子穆念花的侍從,如今穆念花已無實權,溫侯俊實際上已成為無用的喪家之犬,很快就會被清除掉!”

“你說什麼?”鄴王對這話半信半疑,他和溫侯俊目前還擺脫不了嫌疑,不便輕舉妄動,但溫侯俊的勢力仍然根基深厚。

嚴絳依舊笑容滿麵:“您也不必對我隱瞞,您弟弟趙涼在江湖中日漸崛起,賀華黎背後的江湖勢力也野心勃勃。您在濮東郡的兵馬無法收到調動的命令,賀華黎和溫侯俊不會讓您輕易調動大軍。所以您所說的清理門戶,實在是力有未逮,言之過早!”

這些話直擊鄴王的痛處,他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你從哪裡得知這些情報的?”

“世上冇有密不透風的牆,隻要我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嚴絳繼續保持春風拂麵的神情:“我今日前來,並非炫耀,若您不嫌棄,我倒願意幫您解決難題!”

“那就說來聽聽。”

鄴王考慮片刻,還是冇有趕他走。嚴絳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悠閒地品酒搖杯。鄴王雖不喜歡他這種運籌帷幄的樣子,但現在卻無可奈何,隻能悶酒下肚,繼續這場對話。

“我是武將出身,口纔不及你。

請告訴我,為什麼賀華黎能掌控禁軍驤蘭軍,他背後的江湖勢力究竟是哪個門派?還有,對於溫侯俊,你們有什麼打算,怎樣才能讓我將訊息傳到濮東郡去?”

“閣下確實被風鎖信箋迷惑了,剛纔絳還不能確定,那隻是我的猜測罷了。”嚴絳笑容深沉,鄴王聽到這話卻怒不可遏!

“啪嚓——”酒罈摔在地上,碎片四濺,聲音如悶雷般引起了外麵的騷動。

嚴絳平靜地看著他,顯得無所畏懼。

鄴王發泄完怒氣後,也意識到無法強迫,立刻對外宣稱一切安好,接著他陰鬱地盯著嚴絳,咬牙切齒。

“雖然我需要你西梁的幫助,但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些縱橫家!”

“那是因為您的身邊缺少一個真正的謀士。”嚴絳的話直擊要害,鄴王似乎也明白這一點,但他看不上一般的謀士,而那些能在各國間遊走的大謀士又難以找到。

嚴絳微笑,將話題轉回正題:“賀華黎的背後有兩個大門派支援,都是江湖上的頂級門派。其中一個是有名的鏢門,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個門派的支援,但目前訊息還不確切,我暫時不能告訴閣下。”

鄴王聽後點頭:“我也曾懷疑過鏢門,現在的江湖門派都依附於各個封國朝廷。如果有門派在幕後指使,那將會涉及到更多的封國!”

嚴絳鼓掌讚同:“殿下說得對,正是如此。不過現在北戎州已經混亂不堪,無論哪方勢力介入都不足為奇。驤蘭軍服從賀華黎,其實是多年前另一個門派的預謀。但是具體是哪個門派,現在還無法明確判斷。”

“看來先生還冇有達到無所不知的境界。”鄴王終於找到了機會諷刺一番。

嚴絳並不介意:“世上有許多人的見識超過我,我自然不可能全知全能。但如果鄴王願意合作,一旦有確切的訊息,我會立刻告知。至於溫侯俊,您不必過多憂慮,他隻是棋局中的一枚棄子。無論何時出局,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大業!”

這話顯然有所保留,鄴王明白道理,冇有繼續追問:“那就談談軍權的問題吧。現在賀華黎的眼線遍佈,而且傳達軍令需要登上大道登仙閣那樣的高樓釋放令箭,必須離開皇宮,走過三千琉璃大道,以我目前的情況,很難做到。”

“我會協助閣下,您隻需等待適當的時機。”嚴絳輕輕一笑。

“什麼時機?”鄴王皺眉。

“現在還太早,如果計劃得當,陵陽山宮很快就會陷入大亂。殿下看到混亂,就沿著三千琉璃大道行動,那時就不會有人再阻擋您了。我會安排人在陵陽城內接應,您告訴他如何發射令箭,他會幫您向濮東郡發出命令,還會給您一份難得的機會!”

這話聽起來含糊不清,鄴王隱約覺得會有重大事件發生,但他卻完全無法捕捉到任何線索!

“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山宮會陷入大亂?”

他問出口,但嚴絳卻冇有直接回答:“殿下無需為此憂慮,絳也有個請求,希望殿下能賜予一樣物品,以便我們共同商議大事!”

“什麼東西?”鄴王心中感到一陣寒意。

“您的城防兵符,我家公子需要它來通過九關七十六城!”嚴絳徹底暴露了他的意圖,鄴王聽後怒不可遏:“你說的大亂,難道是指引導西梁大軍直接進入我陵陽的腹地?”

“並非如此,我們這次出兵,正是為了幫助您平定叛亂。以西梁鐵騎的威力,要攻下小小的北戎州,不至於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嚴絳試圖安撫他。

鄴王冇有迴應,而是沉默著思考。嚴絳在一旁再次開口:“如果西梁真的打算獨占陵陽,他們冇有必要繞圈子幫你調動濮東郡的兵力。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家務事需要處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的北戎大軍從濮東郡返回陵陽,就能收複失地,到時候青候公子會協助你登上王位。”

“說起來容易,不可輕易相信。你們這麼熱心幫我,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鄴王又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地說道。

“當然是為了得到北戎州統一後的忠誠支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會再找你的。我的承諾都會實現,各國都將陵陽視為棋局,你要如何落子,必須想清楚!”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鄴王獨自喝酒,默默無語。

那天晚上,鄴王府中冇有其他事情發生。嚴絳離開後,並冇有立即回西梁,而是趕往城東的一處驛站。

他冇有在那裡停留,而是叫了兩匹快馬。一個光頭大漢從驛站走出來,雖然穿著樸素,但看上去凶神惡煞。

兩人見麵後立刻上馬疾馳,直到東城門外才慢慢行走。

“趙胤有冇有為難你?”看到路況緩和,光頭漢子才低沉地問道。

“一副酸溜溜的脾氣,看不清時局的利弊。不管他給不給我們兵符,公子到了時候還是會出兵的。”嚴絳少了點恭敬,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更加強硬。

“多年前我和他交過手,戰場上是個好對手,就是和你老公孫一樣,冇有腦子!”壯漢說完大笑,嚴絳聽了也跟著笑起來。

“公孫將軍是我們西梁的威嚴所在,趙胤當然不能和你相提並論。你去見那兩個老傢夥有什麼收穫嗎?”嚴絳朝公孫將軍眨了眨眼。

公孫將軍搖搖頭,表情有些憨厚:“狄江傾這個老頑固冇有主見,都是賀華黎那個老太監在和我打交道。我已經明確告訴了青候公子的態度,還提醒了他要小心念花少主的事。”

嚴絳聽了,點點頭:“嚇唬他們一下就足夠了,畢竟二公子的事情還冇有確鑿的證據,我這不過是捕風捉影。

不得不承認,二公子近年來進步飛快,真的冇有辜負我多年的教導。”

“您是兩位公子的老師,也是我們西梁無人能及的智者。我對您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過聽那個老太監的意思,他似乎對陵陽的陷落並不在意,這讓我有些困惑,不清楚他的真實意圖是什麼。如果他無意謀求權力,那麼他又為何掌控禁軍,擺出這樣的陣仗呢?”

公孫將軍疑惑地問道。嚴絳聞言,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大概是想為mouxieren爭一口氣吧。”

這番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公孫將軍雖然不明白,但他豪爽地冇有追問下去。這讓嚴絳免去了許多嘈雜的問題,兩人便不再多言,策馬向下一個鄰近的北戎國家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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