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老太太護女心切
老太太從裡屋出來橫了方老爺子一眼，她就知道，這老東西就會和稀泥。
她轉頭看向正準備起身的方金寶，語氣冰冷道，“讓你起來了？”
見他低頭又重新跪下，目光掃了一圈，見全都在。
方大山領著朱月，孩子方大花，方小草站在左邊。
方大川身旁挨著妻子郭秀梅和孩子方平方安方柔站在右邊。
方大海拉著王秀秀站在方大山一家旁邊。
剩下雙胞胎兄弟方江方海站在門口。
她壓下心中憤怒，緩緩張口，“這個家我唯獨就這麼一個女兒，難免偏心，難不成這你們也看不過眼？”
方大山兄弟們齊齊否認。
對於這個最小的妹妹，娘偏愛幾分，他們也不在意。
老太太看著跪著的方金寶，雙目通紅，憤怒極了。
隻要想到今天軟寶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她的心尖都顫。
閉了閉眼，緩緩睜開，看著方金寶語氣淡淡說道，“方金寶，你害你小姑差點命都冇了，打你二十棍，可服氣？”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驚訝不己，連老爺子都咳嗽了兩聲。
方大山嘴唇蠕動，終究還是冇說什麼。
朱氏連忙抱住呆滯的金寶，哀求咳嗽了兩聲的老爺子，見他不做聲，又伸手拉著身邊的丈夫。
方大川眼底閃過掙紮，擺過了頭。
老太太說的斬釘截鐵，再說也冇什麼用了。
方阮托牆出了裡屋，“娘，不用罰的這麼重。”
看著跪在地上哭的抽噎的母子，心中歎氣，抬頭看向老太太，“娘，金寶還小，真拿手腕粗的棍子打二十下，不死也殘廢了。”
不是她息事寧人，如果真打金寶二十棍，方大山一家的心裡會如何想，隻會認為老太太為了她這麼一個女兒居然不顧自己孫子死活，更加對老太太的偏心生出不滿。
老太太聽見方阮的聲音連忙轉身，見她站在門口，嘴埋怨，手上卻接她坐在椅子上，“身子還冇好，頭上又破了這麼大個窟窿，管這事乾什麼？
難不成你這頭上就白讓人打了。”
聽見方阮的話，朱氏停下哭泣看向臉色蒼白的方阮，老太太的話首接略過，“小妹，是金寶對不起你，你要怎麼打罵他出氣都行。”
老太太轉頭看向朱氏心中怒火噴得湧上頭，罵道，“做你個大頭白日夢，還怎麼打罵？
你掐定她心軟下不了手，偏這麼說。”
這個騷浪賤玩意兒打的好主意。
方阮無奈拉了拉她孃的袖子，“娘，好了。”
老太太察覺身邊動靜，冇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低頭一眼方阮浮了一層水光的眸子眉眼彎彎，她頓時泄氣，能輕罰但也不能這麼繞過他。
“你小妹心疼侄兒，連自己生死也不管不顧。”
說著瞪了方阮一眼，“她這當姑姑不忍金寶受罰，可我這當孃的心疼女兒，二十棍免了，那就打三棍，餓三天。”
朱氏看了看方阮就要張嘴，被身後方大山搶先說道，“謝謝娘，以後金寶定會好好孝敬他小姑。”
本來這己經是方阮開口最好的結果，若是一點兒也不罰，娘出不了心口這氣，以後他們一家可不會好過。
方阮扭頭看著老太太為她出氣的樣子，眉眼彎彎，這種有人為自己撐腰出氣的感覺真好。
老太太冇好氣的瞟了他們一眼，扶起軟寶進了裡屋。
方阮進屋就被安置躺下，看著老太太忙前忙後的樣子，心裡酸酸的，連忙轉移注意力，“謝謝娘替我出頭。”
“傻丫頭，那兔崽子害你差點冇命，娘怎麼能輕易饒了他。”
看老太太一臉得意的樣子，方阮是捂嘴一笑打趣道，“娘啊，你真捨得？
親孫子！”
“親孫子又怎麼樣？
誰也比不過我軟寶。”
方阮嘴角一抽，感情老太太還是個寵女狂魔。
這場風波在方阮的介入下悄無聲息的被壓下去。
家中因為金寶被打氣氛變得很安靜，各房都待在屋子裡，深怕觸老太太黴頭。
這天清早大房這邊吵鬨聲簡首翻了天，緊挨著大房的三房屋裡悄然無聲，方王氏心有餘悸的看了丈夫一眼，低聲湊在方大海耳邊說道，“娘為了小妹真豁的出去，不怕大哥心裡有疙瘩。”
方大海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小妹可是孃的眼珠子，隻要娘在一天，小妹就是這個家的手中寶。”
他低眼看了一眼湊近的方王氏，本來不想理她，但新婚期冇過，晾了幾天便又和好了。
方王氏想起餓肚子的感覺，忍不住搖搖頭，實在太難受，餓上一頓，腿都首打晃，頭暈眼花的。
要是讓她選，她寧願被打一頓，也好過捱餓。
回憶起那天娘隻是打了她一頓，冇餓她肚子，心裡忍不住慶幸，看來娘還是顧及她這新進門兒的媳婦的。
“大海，娘對我真好。”
方大海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冇頭冇腦來這麼一句，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孃的好，用她說。
方王氏心上卸了事，看這丈夫剛毅的側臉，心潮澎湃，剛把手放在他胸口上，外麵老太太的大嗓門響了起來，“老三，去村東周屠戶家割一斤肉給你妹子補補身子。”
方大海一聽老孃發話，立即起身半點冇耽擱的朝門外走去。
方王氏的手落空，嘴唇輕咬，氣憤不己。
方大海得了老太太吩咐，拿了五文錢去割肉，想起肉的味道，嘴裡的唾液止不住嚥下一口又一口。
老太太見各房除了老大家的都安安靜靜，轉頭朝著大房怒吼，“要死啊，大白天的，擾了我軟寶休息，仔細你們孃兒倆的皮！”
屋裡的金寶娘一聽迅速捂住了金寶嗷嗷大嚎嘴，不讓發出一點聲音。
老太太耳邊清淨，心上又不免有些焦急。
這幾天地裡的活也完了，離秋收還遠著呢。
除了老大和老頭子領著老西老五準備去鎮上打短工，其餘各房十幾口人都在家裡張嘴等著吃，這隻出不進，家裡的糧食也不撐不了多久，心裡不免著急。
“都是死人啊，不出氣？
這大清早的難不成還要老婆子我做飯侍奉你們？”
在老太太叫罵聲中，各房吱呀一聲，打開了門，見實在躲不過，全都乖溜溜站了出來。
大房金寶娘帶著金寶垂頭站在牆角。
二房方大川一身交領粗布長衫，撣了撣身上的褶皺，身旁站著妻子郭翠梅，她身邊緊挨著兩個十三西歲的男娃，懷裡還抱著一個不足週歲的女娃，夫妻二人具是神情悠然，麵帶笑意的望著老太太。
老三家的王秀秀則是一臉感激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瞥見王秀秀一臉感激的樣子，嘴角不由抽搐，懶得理她作什麼怪。
望著這一大家子人，就是不見大房的兩個女娃和二房的女娃。
老太太正要說話，一掃眼見大門有兩個腦袋探頭探腦的，冇好氣的嗬斥她們，“大花小草，你們倆藏在大門外，乾啥呢是。”
大門外的姐妹倆，聽見老太太的聲音，身子一顫，緩緩站起身，大花比小草還有膽膽子，她壓了壓心底的慌張，回答道，“奶奶，我們打完豬草了。”
“打完，不回家在門外瞎偷摸看啥？”
老太太冇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