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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060章 開源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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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大臣還真有公開支援王化貞的,比如說遼東參政閻鳴泰、兵部侍郎張鶴鳴、刑部員外郎徐大化等人。他們一站出來,朱由校一下子就摸清楚王化貞小團夥的底細,不用麻煩東廠錦衣衛了。皇帝拿手一指內閣首輔孫承宗:

“孫先生,跟王化貞講一講他的錯誤在哪裡?”內閣首輔孫承宗逐條批駁了王化貞的說法,批得他麵紅耳赤,王化貞數次想反駁,都被皇帝厲聲製止。孫承宗講完,朱由校開始講:

“王化貞出言不遜,侮辱朝廷的封疆大吏。崔景榮、閻鳴泰等人不知好歹,不學無術,擾亂朝政。朕宣佈將王化貞、閻鳴泰等人全部免職,你們都回家種地去吧,不必再在朝廷做事,朝廷也不需要你們。”

皇帝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皆驚詫不能言。最驚詫的莫過於王化貞,他一直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有經天緯地之才,如今因為一番高談闊論,官位就冇了。

過了一會兒,有大臣反應過來,紛紛跪在地上求皇上原諒。不隻是被裁的官員跪,不少冇表態的官員也跪,內閣首輔孫承宗等皇帝的心腹看著跪了這麼些人,覺得不跪不合適,也隨大流跟著一起求情。

“行了,在這皇極殿上哭哭啼啼地做什麼啊!朕心意已決,不必再勸諫了。今天的朝會結束了。”朱由校發動喉輪,以極其厚重的音波傳入在場大臣的耳朵裡,說完皇帝就回宮休息了。大臣們都被皇帝的威嚴震懾住,好久都冇緩過神來。

朱由校最討厭的就是他的朝臣窩裡鬥,這種窩裡鬥不考慮原則、不考慮道德、不考慮國家利益。麵對這一窩蛇蟲鼠蟻,身為天子的朱由校唯一的選擇就是拿掃帚把這一窩害群之馬掃出朝堂,留下一個更乾淨的環境。

京城出現了緊急的人事調動,幾天後在遼東的軍官也各有升貶。

戚金從副總兵升到瀋陽城總兵,羅一貫從副總兵升為遼陽城總兵。熊廷弼這幾天揣測不安,不知朝廷對這次大戰如何定性,畢竟他得罪人太多,人緣太不好了。如今皇帝的嘉獎到了眼前,他還聽說皇帝將彈劾他的那些小人通通驅逐,熊廷弼感恩戴德,上疏發誓要為天子收複遼東。

過了幾日,禮部尚書袁可立就財政開源節流的事,參見皇上。

“袁愛卿,你有何事來見朕啊?”

“回陛下,臣為禮部的事來見皇上,根據臣這幾個月的調查,禮部的花捐銀有巨大漏洞。”

“這個花捐銀是什麼東西?”朱由校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回陛下,洪武皇帝建國之初,便建立了官妓製度,除了淡煙輕粉十六樓,還有大量的樂戶。樂戶每年須得納稅,稱為花捐。花捐月收一次,也歸禮部征收。洪武皇帝創立此製的本意是,用花捐的銀子來解決每三年一次的會試費用。花捐每年多則上萬,少則七八千兩銀子。而三年一次的會試費用,也正好三萬兩銀子左右。兩兩相抵若有虧損,再由禮部谘文申請補額。”

“朕明白了,就是花捐銀按太祖皇爺的安排,應該抵了會試費用。”

“是的,陛下。但是從正德朝開始,每次會試之後,幾乎冇有一次禮部不申請補額,少則一千兩千,多則三千五千。戶部因想到士子功名不易考試事大,每次並未認真稽覈就批準照行。如此一來,便讓禮部找到了一個玩貓膩的竅門。一方麵,每年征收的花捐究竟是多少,從來冇有人認真查驗過;二來每次會試用銀是一個明賬。這其中到底是虧是盈,在太嶽相公去世後一直是本糊塗賬。”

袁可立這長長一篇議論,意氣風發洞察幽微。皇帝對袁可立過往的政績有所瞭解,知道他有斷案如神的美名。今日一聞,果然是名不虛傳。

“那袁愛卿的意見是如何處置呢?”

“回陛下,臣建議讓刑部和戶部的官員來調查,最好把這些稅收轉移到戶部,杜絕官吏上上下下的貪瀆空間。”

“言之有理,袁先生在禮部短短幾個月,就能有如此收穫,真是了不起。”

“回陛下,臣的收穫不止這些,禮部還有彆的貪腐案藏在暗處。”

“禮部官員能貪多少油水,朕真是不明白。”

“回陛下,京城吏、戶、禮、兵、刑、工六部,戶部是專門管錢的,吏、兵、刑、工四部花錢除了戶部劃撥,彆無他法。禮部卻不同,它除了花捐銀外,還有兩大財路。”

“是哪兩大財路?”

“一大財路是天下僧道度牒的發放,事權歸禮部。每份度牒每年交紋銀一厘,全國現在僧道約二十餘萬人,一年也能收起二萬多兩銀子。這筆收入雖然要收歸太倉,但禮部從中有手腳可做。新發一個度牒,收銀是二兩。每年新增僧道指標由禮部覈定,本來批了五百個,他上報隻說是四百,這黑下來的一百個度牒,有二百兩銀子可賺,此其一。”

說到這裡,袁可立隻覺口乾舌燥,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巴的嘴唇。皇帝吩咐太監給他端了一杯茶水,他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又接著進言:

“其二是各大佛道名山的香稅銀,也歸禮部代收,過手的錢他們也敢私吞。”

皇帝把戶部尚書李之藻叫來與袁可立開會,李尚書對整頓禮部財政的建議非常讚同。

說完禮部的事,李之藻向皇帝提了一個大膽的建議,他說:

“陛下,天啟元年之前,各州府所欠積銀三百四十餘萬兩,臣請下聖旨一體免掉。”

李之藻話音剛落,皇帝聽了納悶,袁可立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積欠既久,征收起來一般比較困難。哪怕朝廷飭令再三,各府州縣也是百計推諉。

如果乾脆劃一界限,把之前的積欠免掉,以後加緊催收,地方官就不再有請托之詞,再附以有效措施,事情或可圓滿解決。如此一來,收效有三:一、曆年積欠一舉解決;二、取悅皇上;三、收攬民心。仔細想來,再冇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戶部尚書跟皇帝仔細解釋了這做法的好處,朱由校覺得雖然朝廷少了很多進項,但由於查抄礦監,積累了不少銀兩,暫時不存在缺銀子的事。皇帝最後決定同意戶部尚書的意見。

“惟以一人治天下,豈為天下奉一人。朕最憐憫百姓疾苦,如此說來,就免掉天啟元年之前的虧欠。”

“陛下真是愛民如子,微臣佩服。說到催交積年欠稅,倒讓臣想起另一件事,亦請皇上定奪。”

“何事?”

“全國十大稅關,一年所收商稅總共也有六十多萬兩銀子。這些時,咱讓金部將萬曆末年以來稅關收稅情況列表備查,發現漏洞很大。一是漏收少收,二是地方扣,做假賬矇騙朝廷。其癥結在於這十大稅關都由所在州府通判掌管。通判位卑,上頭有知府同知,這些人屁股底下坐著的是本州本府的利益,根本不會全心維護朝廷利益。要想解決這一弊政,保證朝廷賦稅收入,咱認為隻有更改稅關的管理體製。”

李之藻所言之事,不光皇帝袁可立聽了也是久縈於胸。這種人事管理上的弊病,不僅反應在戶部,就是兵部工部等其他各大衙門也都有。管事的管不了人,管人的又不管事,導致靡政綿延法令不暢。一些任事之臣想有所作為,往往是處處受掣,未建其功而謗議四起。

皇帝早就有心改革,隻是一時無暇顧及。現在李之藻既然提了出來,朱由校覺得讓戶部帶個頭先行改革也好,於是問道:“你覺得應該如何更改”

李之藻答:“再不能讓地方代收,改由戶部直接任命各大稅關的征稅禦史。”

“這一建議甚好。李尚書既然已想得透徹,朕看事不宜遲,趕緊操辦纔是。不過,此體製從開國之初沿襲至今,雖然扯皮拉筋,各衙門也都習慣了。一朝更改,各地方州府少了一塊肥肉,肯定會強烈反對。所以,這裡頭的困難要想得多一些。另外,這十大稅關的主政者,級彆也不能太低。否則一到地方,那些知府還會居高淩弱,衙門之間齟齬更多。總之,你要想得細一些。會同吏部一同詳議,一俟確定便成製度。”

皇帝思路清晰分析入微,李之藻聽了頗為振奮,接著問道:“這十大稅關的人選,是由戶部主持選拔還是由吏部?”

“當然是由戶部,”皇帝斬釘截鐵地回答,“既然要改,就索性改得徹底一點,戶部選官,吏部派遣並給關防,就按這一思路辦理。李之藻,這十位官員的人選你也得慎重物色,依朕之見,他們既要擅財政之長,又要能獨擋一麵勇於任事。”

“難就難在人上頭。”李之藻搖頭歎道,“如今這世道,要想找個靠得住的人才,真是比登天還難。”

“不會難到這種地步吧,”朱由校笑道,“常言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古人還言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都是選材之道。隻要我們不拘一格,人才總是找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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