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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港船長 作品

第0141章 商稅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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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農曆的四月末,已是夏天了。因為昨天夜裡下過一場雨,鋪著青石板的宮後苑還是濕漉漉的。花園中間那株盤根錯節的柏樹,微風拂過,還在往下滴水珠。地裡的牡丹花經雨水沖刷過後,花朵紅的更紅,黃的更黃,肥嫩的葉子自然也更綠了,十分招人喜歡。

一日之計在於晨,朱由校正在宮後苑晨練。他絲毫未受到天氣忽雨忽晴的影響,凡是給自己規定的晨練內容,運動次序,既不輕易刪減,也不隨意顛倒。

皇帝先練的是劍,手中揮舞三尺龍泉,刷刷斬斷淩空而下的雨絲,在身邊濺起無數水花。此時,天放晴了,他練的是火銃射擊之法,右手腕繫著一摞板磚,平平舉起燧髮式短火銃,一動也不動。

穿越者生前也是軍迷,知道練槍的基本要訣,心要專,眼要直,胸要挺,腹要收,手要平,腿要穩,那一摞板磚幫他練的是定力。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但在晨風中紋絲不動,顯露出一股剛毅、英武、挺拔、灑脫之氣。

晨練了半個多時辰,朱由校回到乾清宮換上乾燥的衣服,用早膳,然後到文華殿辦公。

現在的皇帝不僅關心清丈田畝的事,他還要改革商稅。

這個時代的農民種地真是太辛苦了,皇帝在山東微服私訪的時候,天氣非常燠熱,站在村莊的高處能看見遠處平整的金黃稻田和在稻田裡彎腰忙活的農人。南風習習,稻子快要熟了!

農民在田裡忙上忙下,撅起屁股彎著腰,在田裡蹲行,這頭蹲到那頭,像條斷了脊梁骨的狗。太陽放肆地噴著烈焰,脊背上彷彿懸著一個火爐。泥土的氣息被暑氣一蒸,躥入鼻孔,讓人窒息。

朱由校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他體驗生活的時候幫農民乾過,隨行的錦衣衛們都要嚇傻了。僅僅是很小的一塊稻田就讓年輕身強力壯的皇帝焦頭爛額!

現在糧食稅收不均,賦役不均,再加上小冰河期,農民種地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朱由校清丈田畝更多的是為了掌握真實的土地數據,而非多收農業稅。皇帝要讓農民有更多的生產剩餘,為災荒對農業的打擊做準備,以免引起大饑荒,導致華夏的天崩地陷。

那麼既然農業稅不能多收,那就隻好從商業稅開刀了。皇帝首先整頓的是有固定店鋪的坐商鋪戶。

根據微服私訪的經驗,朝廷有所謂“鋪戶當行買辦”之製,規定各行鋪戶必須輪流義務當差,替官府采辦貨物。辦貨的錢表麵上由官府發給,但實際上,往往並不給足,到底給多少,那就得看當官各人的品行而定,其間伸縮性很大。不足的部分,照例就由各行當值的鋪戶自己補足。

鋪戶們畏懼官府的勢力,隻有忍痛認賠。這個製度施行多年,把鋪戶們逼迫得叫苦連天。有辦法的富商,就設法投靠官府,逃避差役;冇有辦法的中小商人,往往被弄到傾家蕩產,甚至還有賣兒賣女、投河上吊的。鋪戶們不堪重負,聯合起來實行罷開市場的事件也屢有發生。

朱由校針對此點積弊,下令禁止官府強製鋪戶買貨。這一道命令是發往全天下的。最先反映的自然是北京城。五城兵馬司的捕快要配合戶部的吏員查清京城有多少鋪戶。

就在這時,巡城禦史楊漣抓到一夥兒拐賣兒童的犯罪團夥,向上報告給皇上。這篇上疏說有一個捕快與人販子私通作案。

昨天有人報案,說家裡丟了孩子。楊漣開始調查此案,也是他細心,今天上午看到分管該衚衕的捕快形跡可疑,早早就離開衙門。他帶著幾個人跟了上去檢視。為什麼懷疑專管當地的捕快呢,因為最近五城兵馬司管理治安非常嚴格,人販子很難在這時作案,除非有人裡應外合。

這個捕快看上去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生得雖然白淨,但身形俱小,嵌在扁平額頭下的一雙小眼睛,圓圓的,兩顆黃豆大的眼珠子滲進不少黃色。此時他穿了一件漿洗得乾乾淨淨的青色夏布直裰,腳上蹬一雙半新不舊的布鞋,手上還玩著一把摺扇,偏是他走路不老實,一躥一跳的,一看就知是一個冇有四兩正經的白浪。

到了一條僻靜的衚衕,這個冇正形的捕快進去了一間宅子,楊漣趴在門外偷聽到孩子的哭聲。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這夥人抬著一個大麻袋出來,這時楊漣帶著捕快上去問詢。這夥人一見到官差掉頭就跑,楊漣大喊抓賊,他派捕快去追把那個叛徒抓住了,楊漣把麻袋解開,裡麵是被迷暈了的孩子。

孩子被順利救出,楊漣通過那個叛徒審問出其他的人販子,原來這個孩子家是個財主,這夥罪犯想綁架孩子要綁架費,不給錢就撕票。按理說應該結案交差了,但事實上並冇有。

須知京城的治安,原由五城兵馬司、錦衣衛和東廠三家共同負責。錦衣衛、東廠是直接由皇帝控製的警探、刑獄合一的組織。唯有五城兵馬司是政府係統的警事機構,管轄著京師城中的一百二十多個巡警鋪,負責京師巡邏治安,接受民眾報警、追捕和緝拿案犯。五城兵馬司衙門的堂上官,就是巡城禦史。

這個私通劫匪的捕快叫王大沉,然而記錄該巡警鋪捕快的名冊冇有他的名字,有的是叫劉金。楊漣仔細調查才知道,這個王大沉是崇文門一帶喜歡惹事生非的潑皮惡少,平時就偷雞摸狗不做好事。劉金是該地巡警鋪的本兵,上個月得病死了。

按洪武皇帝定下的規矩,各軍衛的在籍軍士,分本兵和流兵兩種,本兵采用世襲製,父死子替,代代相傳,而流兵則隨時召募。本兵每月祿米兩擔,較流兵高出一倍還多。

這劉金世襲本兵,膝下無子,人一死等於報了絕戶。按例要上報到五城兵馬司衙門登出軍籍,但上司想吞占劉金的祿米,便大膽讓認識的王大沉頂替了,言明劉金的祿米各得一半。王大沉爽然答應。然而,冇想到王大沉賊性不改,居然做出綁架孩子這樣罪惡的事情。剛上任還不到一個月就被揭發了。

說白了,就是楊漣查清楚了一件綁架案,又順便查出來一個吃空餉的。皇帝看了上疏之後,特地召見了楊漣。

“楊漣,你這次做得好。朕也是冇想到,一個小小的巡警鋪檔頭,就敢大著膽子吃空額,那麼京師三大營,總共有十萬兵士,生老病死該有多少空額吃?單是五城兵馬司管轄的一百二十個巡警鋪,一個巡警鋪吃一個空額也有一百二十個。每月一個人一擔米二厘銀子,合起來一年是也不少。國庫空虛,一半是奢侈浪費,還有一半是被這些蛀蟲吃掉了。”

“陛下不要動怒,臣已經嚴查這些吃空餉的碩鼠。”

“好,楊漣,你手下那些巡警鋪要一個個查證。查出多少懲處多少,一個也不叫漏網。”

“是,陛下。”

“好,楊漣,你既為官清白,就大膽按朕說的去做。你要抱定決心,寧可把一百二十個檔頭換光,也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懲治貪墨,就從你五城兵馬司做起,做好了,朕升你的官。做不好你就彆怪朕無情,我肯定要揮淚斬馬謖。”

皇帝一席話恩威並施,斬釘截鐵絕冇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楊漣哪敢怠慢,硬著頭皮去把五城兵馬司的黑底全揭出來。

朱由校處理完公務之後,覺得身心俱疲,除了心煩就是意亂。晚膳過後,在乾清宮,朱由校召雲嬪趙環來侍寢。

這個趙環是在寬闊的塞外草原長大的,一開始到了紫禁城還覺得有些好奇有趣,呆久了,就覺得閉塞。她覺得這裡冇有生機,隻有風鈴的響聲和鳥的叫聲能帶給她一絲人間的感覺。連空氣都好像是凝固的。風流的朱由校喜歡趙環的青春野性,將身體的每一點每一滴都給了她。

儘管雲嬪還冇有完全適應大內的生活,她也知道皇帝臨幸她之前是意氣風發的,而臨幸過後,意氣風發的就是雲嬪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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